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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年祭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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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露露》是上海台纪实频道拍摄的一部纪录片。讲述的是一个上海下岗中年男人琐碎的市井生活状况。因为摆拍的痕迹相对少，整个片子有着一种真实的魅力。看完片子，一些场景和片断印象特深，成了解读这个片子的特殊符号。
咋呼一看片名，暗自臆想露露该是一孩子的称谓。联想下去，片子一定是讲述一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故事的。出乎意料，片子一开始以街道管理人员到主人家做宠物登记，切入到主人翁的爱犬---露露身上，由此展开。看完片子，心有不解：从整个标题看，片子应该是以“露露”这条狗为主线的，然而却更多讲述了它的主人一个中年男人离异后的生存状态。片子似乎没有主题，看似为了纪录而记录，不算主旋律类型，和《英与白》一样，没有刻意人为的设定。但是，因为真实，因为许多生动的细节，把一个委琐甚至市井味很浓的中年男人的生活状态和心理活动放在了观众的面前。
离异后的第一次“恋爱” ：主人翁邱师傅与邻居左姑娘第一次谈心在邱师傅的厨房里。邱师傅坐在椅子上，嘴叼着烟，左姑娘在收拾家。很有意思的，两人闭口不谈实际的话题，双方都绕着弯子打探对方：左姑娘调侃要帮邱师傅介绍对象，邱师傅 说要帮左姑娘渡过难关。直到邱师傅带着左姑娘去商场购物，讨价还价后买了一条花裙子送给左姑娘。回家的路上邱师傅把一只手楼在左姑娘的细腰上，这时，俺才真相大白：左姑娘就是邱师傅即将开始相处的“朋友”。事前不露痕迹的调侃，是两人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又留有余地的交往“游戏”。“面具”，这是我看完这段片断最强烈的印象。邱师傅与左姑娘的交往一直都有面具感。“曾经沧海难为水”，两人都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彼此间小心翼翼的交往着。
第二次谈心：邱师傅仍在抽烟，两人的谈话开始接触实际的问题。左姑娘总结自己婚姻，坦言经济的独立至关重要，邱师傅调侃：我没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左姑娘接上：“女人变坏就有钱，我没变坏，所以我没钱”。这段对话看似调侃，实则相互试探。在对钱的价值取向上似乎很接近。而实际情况呢？片子中有一段街道大妈和邱师傅的闲聊很说明问题：大妈告诉邱师傅，她女儿曾介绍小左到她公司去，后来因为小左老爱接近有钱成功男人而被公司辞退。说到这，邱师傅告诉大妈“我现在在帮她”，大妈尴尬地“哦哦哦，哈哈哈”，这个片断更加深了我对两人交往固定的印象：不动声色，彼此掩饰。
露露的第一次露脸：邱师傅继续与小左交往，小左忸怩地在镜头前走过。邱师傅带着露露去约会“男朋友”。两条宠物欢快地追逐着，撕咬着，邱师傅露出了在片子中第一次真实的微笑。
分手：这是片子中最绝的一段。左姑娘带着女儿到邱师傅家做客。下厨的当然是左姑娘。邱师傅继续抽着烟，左姑娘忙里忙外。吃饭时，露露在饭桌前窜来窜去。左姑娘的孩子有点害怕。很意外，邱师傅居然把左姑娘孩子面前的一盘菜放到露露面前。左姑娘也很意外，但还没发作。只是委婉地说“孩子喜欢吃这”，邱师傅不以为然。左姑娘玩笑似地和孩子说“和露露争”，孩子说“我才不吃狗嘴里的东西里”，然后去了洗手间，这个时候左姑娘的面色开始难看起来（从片子开始一直都面带微笑）。从卫生间传来孩子的叫声“妈，露露在喝马桶里的水呢”，邱师傅与左的冲突开始了：左想以卫生习惯为突破口说服邱师傅，“露露再怎么可爱，可它还是一条狗”，邱师傅不以为然：”我吃啥它吃啥，它是我孩子”。情感取向的裂缝，从露露身上引发。左姑娘最后说了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来你家做客”，到这，两人交往似乎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二位朋友：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机位，我们看到另一位邱师傅的女朋友：邱师傅依然悠闲地坐着抽烟，女朋友依然在厨房忙碌着。不同的是，这位女朋友似乎话很少，也很怕狗。两人对话很少，闲时就看电视。露露在房间里窜来窜去，一会闻闻这一会闻闻那，吓得女朋友赶紧挪地方。邱师傅在阐释着他爱狗的理论：“。。。爱护小动物，是生态保护的需要。。。我要你好好做露露的妈妈。。。”，女朋友笑而不答。对露露也没太多亲近的表示。邱师傅自我调侃，对露露说“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对狗之情，溢于言表。
第三任女友：邱师傅和前任女友的关系因为露露而终结。露露成了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一道鸿沟。不久，邱师傅结识了他的第三任女友---一个精明但缺乏情趣的百万夫人。邱师傅似乎很庆幸认识了一个款妇，曾对露露说道：“咱们要过好日子了~”。邱师傅和X女士有一段对白很精彩：
邱师傅：我去你那当老板吧
X女士：你去做老板？那我呢？我算什么？
邱师傅：你做总经理，我做董事长
X女士：这事以后再说吧
邱师傅试图走进X女士的生活，幻想过共享对方的资源彻底告别琐碎难缠的底层生活。然而，X女士时刻提防着。邱师傅的富翁梦与他的第三次“处对象”，流了产。
露露下崽了，产下了一窝可爱的小狗崽。邱师傅精心照料着这个特殊的家庭。在家门外的墙壁上，用石块写下了一行字：露露生了，闲人莫入！看到这，我忍不住笑了，这“大字报”式的告示从一个侧面表现这个中年男人的孩子气。这样的方式，放在曾在黑龙江插队做知青的邱师傅身上，倒也正常。邱师傅的行事方式有着那个时代的痕迹：在人面前的世故，在露露面前的纯真。
老片断的穿插：片中反复穿插了几段过去电视台做的关于邱师傅自强不息，重新创业，与老婆孩子风雨与共的片断。片中的邱师傅是一个贤夫慈父的形象：谆谆教导儿子好好学习，起早贪黑做灯具供养家庭。解说员充满同情和尊敬的解说和邱师傅在镜头面前陪太子读书的画面，似乎让我们看到邱师傅人格里一丝亮光。然而，镜头前的光辉又与现实里的委琐形成了很大的反差。编导把过去的片断反复使用，我的理解，就是要形成一种强烈对比。真实，永远是纪录片最大的看点。
与儿子见面：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与儿子的见面。离异后孩子没与邱师傅一起生活。两人见面，邱师傅回忆着当初陪儿子读书的情景，而儿子居然无动于衷，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表情似乎很不耐烦。从画面上看不出两人之间像穿插片断中所描绘的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邱师傅对露露却表现出极大的包容。片子最后，露露在客厅里窜来窜去，墙壁上的壁柜倒塌了，饰物花瓶全打碎在地板上。邱师傅进来了，没有暴怒，用其包容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破碎的东西。
看完这些不连贯但很具体的片断，似乎也明白了编导隐藏的意图：邱师傅是个在被钢筋水泥所包围喧闹的都市生活中一个异化的个体。邱师傅对露露的感情超越了对其女友家人的情感。如果说邱师傅和其三个女友的交往有其功利和面具的成分，那么和露露间交流却显得那么纯粹而单一。邱师傅在逃避着离异后的孤独，把其作为一个人的情感给了与其朝夕相处的露露。
这让我想起了武汉电视台拍的《英与白》。英是熊猫饲养员，白是她饲养的熊猫。英一年365天很少外出，也很少与周围的人有交流，但在片子中却能看到她和白之间那种传神到位的情感成分。《我的露露》似乎在走《英与白》的路子，似乎也要告诉观众：人类的文明在一天天进步，人类的情感也在一天天顽强地延伸。但我的看法是无论怎么延伸，人永远该是人类自我情感的载体和附着，远离人类本身这个群体而把美好和及至给了我们的宠物，这本身就是情感的错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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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4-9-27 09:5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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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9-27 11:2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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