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08-2-10 21:5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关《红楼梦》方言词语的一点看法
来源:http://maggie821026.blog.inhe.net/viewdiary.23880.htm
“法国一位评论家说过:‘中国古典文学,能跻身世界文学作品之林的,就是一部《红楼梦》。’” [15]在这部伟大的著作中存在着诸多悬而待决的疑似问题,作为文学第一要素的语言对于研究者来说自然是一个不可省略的课题,《红楼梦》的语言学价值更一直为众多红学专家所关注。其中《红楼梦》语言的地区性问题一直存在众多争议。
对《红楼梦》语言的地区性问题,脂砚斋曾提及:“此书中千人说话语气及动用器物饮食诸类,皆东西南北互相兼用。” [16]这说明他认为《红楼梦》中兼有多种方言。但是在很长时期内,人们却忽视了这一点,片面认为《红楼梦》是用纯粹的、地道的北京话写成的。持这一观点的如清代太平闲人(张新之),他在《〈红楼梦〉读法》中指出:“书中多用俗谚巧话,皆道地北语京语,不杂他处方言。”其后黄人在《小说小话》中也认为《石头记》“尽用京语”。[17]1920年,佩之在《〈红楼梦〉新评》[18]里就认为:“《红楼梦》所用的文字是纯粹的北京土话。”在这一时期人们说到《红楼梦》的语言,基本上便只承认或只注意作者运用了北方话、北方口语,如说:“作者极其灵活地运用了北京话,即北京人民大众的日常用语,又巧妙地渗入了文言的字句。”一些有影响的文学史和小说史基本上也都是如此说法。[19]
直至戴不凡在《北方论丛》(1979年第1期)上指出《红楼梦》中不仅有不少南京话、扬州话,更有许多吴语词汇和吴语谐音字,《红楼梦》中的地区性方言问题才重新引起学者们的关注。
1979年,吴世昌《论〈石头记〉的旧稿问题》[20]则认为《红楼梦》里的人物对话不纯粹是北京方言,也有吴语,并举了60个例子来说明。但是他还指出吴语词汇在全书之中的比重是微不足道的,书中的人物对话主要还是北京方言。
1984年,王世华在《〈红楼梦〉语言的地方色彩》[21]中指出:“《红楼梦》语言的地方色彩突出的表现在书中有不少下江官话的语音、词汇、语法现象。——这里的‘下江官话’,具体说来,是指扬州、南京一带的方言。”同时他还指出:“不同版本的《红楼梦》,缩减方言的现象并不完全一致。”并用一百多例《红楼梦》里的方言(下江官话)加以论证。
而目前受到多数研究者一致认同的是卢兴基在《〈红楼梦〉南方话考辨》中提出的:“《红楼梦》里有南方话,” [22]及其同时举例论证出的观点:“《红楼梦》是这样一部作品,它的语言,是以北方官话为基础的高度成熟的文学语言,此外它至少还吸收了其他三种语言成份:即(1)北京地区的口头俗语土语;(2)江南地区的南京话、吴语方言;(3)传统的文言词语。而第二种语言成分很少引起《红楼梦》研究者的重视和肯定,其实它是和其它两种同样重要,同样值得重视的成分。”
参照众学者对《红楼梦》语言的地区性问题的研究成果,其中多数观点是建立在对《红楼梦》中出现的方言词语所覆盖的方言系属进行研究而得出的。所以我认为对《红楼梦》中的方言词语进行系统整理研究也应得到应有的重视。
必须指出,《红楼梦》中的方言词语在后来人的披阅增删中是难以避免缩减、覆盖现象的,可是原作中的语言,特别是为其性格所决定的人物语言是绝难作彻底改变的。这样,原作的方言本色就连同其中的人物性格一起被幸运地保存下来,显现出动人的历史光彩。
基于前面部分的研究结果,我对《红楼梦》方言词语的一点看法是:
《红楼梦》中的方言词汇以官话系统为基础,以北京方言词语为主体,兼有吴语方言词等方言词语成分。
注释
[1] 于平 《论“红楼梦语言”形成的社会文化因素》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9年11月第6期
[2] 草木子 《红学书窗》
[3] 吴竞存编 《〈红楼梦〉的语言》北京语言出版社1996年7月出版
[4] 周汝昌 《〈红楼梦〉辞典》 1987年12月第1版
[5] 全书共标注十八种方言系属:1.东北官话、2.北京官话、3.冀鲁官话、4.胶辽官话、5.中原官话、6.晋语、7.兰银官话、8.江淮官话、9.西南官话、10.官话、11.徽语、12.吴语、13.湘语、14.赣语、15.客话、16.粤语、17.闽语、18.平话。这里的“10官话”指福建南平等未分区的官话方言岛。元代以后以至现当代普通话基础方言区文学作品中的方言词语,如无明确的现代方言点可归靠时,也一律标为“官话”。其他尚未分区的方言,如“沅陵乡话”、“宁武土话”、“韶州土话”等,都根据实际名称标注为“乡话”、“土话”等,次序排在“平话”之后。
同一词目的同一义项下,标注方言系属和方言点的方法是:中央直辖市直标该城市名;省会及其以下的方言点,前面加标省名,并一律加标专名号。同一方言系属下如果有涉及几个省的许多方言点,省与省之间用句号隔开。同一方言系属又属同一省份的方言点,有时可列的很多,一般只选择列举有代表性的中心城市和若干个与中心城市语音较有差别的方言点。
[6] 在同一义项、同一方言系属的各方言点下,先举口语例证,口语例证与口语例证之间用“|”符号隔开。在口语例证之后再列举明确属于某一方言点的文献书证,文献书证如果可以作为同一个方言系属内两个或两个以上方言点的共同例证的,就一律放在该方言系属下最后一个方言点的口语例证后,并在书证前加标单菱形符号“◇”,按从古到今的顺序排列;如果可以作为两个或两个以上方言系属的共同例证的,就放在最后一个方言系属下最后一个方言点的口语例证后,并在书证前加标双菱形符号“8”。文献书证与文献书证之间不用加“|”符号隔开。
[7] 此处所为官话系统即包括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冀鲁官话、胶辽官话、中原官话、兰银官话、西南官话、江淮官话、晋语及在《汉语方言大词典》中被归为官话系属的福建南平等未分区的官话方言岛的十个方言区的官话整体系统。
[8] 《一部多有突破的大词典》 《辞书研究》2000年第4期
[9] 由于在作为考察对象的330个出现在《红楼梦》中的方言词语中覆盖了平话和古代北方官话两个方言系属的词语仅各有一个,所以不再列入比较范围。
[10] 汇总比例=考察对象覆盖官话(非官话)系统的方言词个数/330。
[11] 此处的“官话”是指大的官话系统。
[12] 邓牛顿《〈红楼梦〉植根湘土湘音》 稿件来源:中华读书报
[13] 《长沙方言词典》 李荣主编之《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分卷 1998年12月2版 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
[14] 《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分卷本于1999年初全部出齐。这部大词典由著名语言学家李荣教授担任主编,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组织编写,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发行。由41部分地词典构成,这41个地点分别是:崇明、苏州、厦门、长沙、娄底、西宁、太原、贵阳等。
[15] 李远明、谈 莉 《〈红楼梦〉的方言色彩看曹雪芹的生年》 《汉字文化》 1997年第3期
[16] 戚序本第三十九回脂批 《红楼梦资料汇编》 页454
[17] 朱一玄编 《红楼梦资料汇编》 南开大学出版社1985年6月出版 页703,849
[18] 《〈红楼梦〉研究参考资料选辑》第3辑 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出版
[19] 卢兴基、高鸣鸾 《〈红楼梦〉南方话考辨》 见《<红楼梦>的语言艺术》 1985年8月第1版
[20] 《〈红楼梦〉研究集刊》第1辑 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出版
[21] 《〈红楼梦〉学刊》 1984年第2辑
[22] 卢兴基、高鸣鸾编 《〈红楼梦〉的语言艺术》 语文出版社1985年8月第1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