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讨论] 请问什么是声调？

ritter

我本科也是学工科的，毕业后在电子和通信企业工作多年，后来搞了语言学。我觉得研究一门学问不但要学习基础知识、基本理论和基本方法，还要尊重它的历史和现状，而不是上来就闹革命，学术上的任何进步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的再提高。

我所说的尊重历史和现状不是要采取保守的态度，而是说要弄清楚基本的问题，大家能在一个平面上讨论问题才是有意义的。比如陈景润研究哥德巴赫猜想，最后研究到了“1+2”，很多人搞不清楚“1+2”的意义，以为就是小学数学学习的“1+1”、“1+2”。其实这里的“1+2”是说“大偶数表为一个素数与不超过两个素数乘积之和”。而网上可以看到一个非常荒谬的解释：“长话短说，因为1+1=2 是一个公理，是人们在社会生产时，实践出来的经验 1+1 只是赋予1+1 一个值=2。 2 是结果。而2这个结果就代表1+1所得的数字。其实1+1没有理由等于2。1+1可以等于任何数字。1+1可以等于2 也可以等于3也可以等于4可以等N。但是，要想证明这个问题就很难了。你得说明白1+1为什么等于这个数字。所以这个问题就不好解决了。”

话再回到声调问题上，皮先生问了好多关于声调的问题，我觉得很多问题都不成立，因为声调的定义是非常清楚的。皮先生的疑问并不是tone的意义，而是pitch的意义。这两个词都可以翻译成声调，但是皮先生的穷追不舍的并不是我们常说的声调（tone），而是音高（pitch）。所以我想沈老师对皮先生的很多意见都是正确的。

皮扎诺

　　ritter老师所打的那个“1+1”比方大概我在念初二的时候就搞清楚了，所以我能够明白ritter老师的那个比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还是直接回答ritter老师的问题吧，ritter老师认为我所讨论的声调概念是音高（pitch）而不是声调（tone），很显然地，ritter老师没有认真看过我的大部分讨论，我所讨论的声调可以说既是pitch也是tone，同时又可以说既不是pitch也不是tone，因为不论是pitch还是tone都只是一种自然属性，而语言是自然性和社会性的产物，声调的机制中包含了生理的、物理的(pitch)和心理的语言自然属性(tone)，同时也包含了语言的社会属性(如约定俗成的机制等)，汉语的声调是汉语的基本特性，直接用英语的tone来取代汉语的声调是囫囵吞枣的概念模糊的，而直接用pitch来取代汉语的声调显然不能概括声调的社会性本质，起码从约定俗成机制的大众性低精度要求来看用用pitch来取代汉语的声调是不符合汉语言的实际的。

[ 本帖最后由 皮扎诺 于 2006-7-17 18:38 编辑 ]

皮扎诺

　　我在广州居住期间，看到很多北方人在广州居住了几十年，他们讲得一口“流利”的“北方广州话”，这种“北方广州话”跟正宗的广州话是明显不同的，外人一听就能辨别出这是“北方广州话”而不是正宗广州话。这种“北方广州话”跟正宗广州话相比主要有两大特点：1）入派三声，2）低音混一。

比如：
“普通话的变调是否与入派三声,词性或语句成分有关?”这样的一句话会出现这样的声调变迁：

普pou2通tung1话wa6的dig1变bin3调diu6是xi6否feo2与yu5入yeb6派pai3三sam1声 xing1,词qi4性xing3或wag6语yu5句gêu3成xing4分fen1有yeo5关guan1?
=>
普pou2通tung1话wa?的di1变bin3调diu?是xi?否feo2与yu?入ye?派pai3三sam1声 xing1,词qi?性xing3或wa?语yu?句gêu3成xing?分fen1有yeo?关guan1?

又如：
“否定基础知识另搞一套是不行的”这样的一句话会出现这样的声调变迁：

否feo2定ding3基géi1础co2知ji1识xig1另ling6搞gao2一yed1套tou3是xi6不bed1行hang4的dig1。
=>
否feo2定ding3基géi1础co2知ji1识xi1另ling?搞gao2一ye1套tou3是xi?不be1行hang?的di1。
　　上面标注中的“?”调号是一种不明确的调型，这是一种模糊的低音声调，我是看到这个论坛的“有女同车”网友的“粤语的低音平调就4个，打死我也不会”一句话后才理解对北方高音语言区的人来讲发低音声调是多么的困难，所以，它们把粤语的三个低音的声字一一对应的调型混淆成一个字调“?”，这就是我所说的“低音混一”，
话wa6—>wa?
调diu6—>diu?
是xi6—>xi?
与yu5—>yu?
入yeb6—>ye?
词qi4—>qi?
或wag6—>wa?
语yu5—>yu?
成xing4—>xing?
有yeo5—>yeo?
另ling6—>ling?
行hang4—>hang?
　　由于“北方广州话”把广州话的三个低音声调混成一个字调，所以，“北方广州话”实际上不是6个声调而是4个字调，这四个字调就是：
1，第一字调55
2，第二字调35
3，第三字调33
?，第四字调(同时包含22、13和11三个声调)
　　另一个特点是“入派三声”。
的：“dig1”派“di1”声 ，
入：“yeb6”派“ye?”声，
或：“wag6”派“wa?”声，
识：“xig1”派“xi1”声，
一：“yed1”派“ye1”声。
　　由于“北方广州话”没有入声字(闭音节)，所以就出现了所谓的“入派三声”，这实际上就是把闭音节的闭气声母直接祛除而已，而原来的声调是没有变的。与正宗的广州话相比，“北方广州话”的同音字大大地增多，如上面的“话(wa6—>wa?)”和“或(wag6—>wa?)”就成了同音字。

　　我得说，我所举的这个“北方广州话”的例子是推导出来的，但这个推导是否正确只要任意找一个北方人去学广州话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但这个例子我要分析的问题是字调和声调之间的演变关系问题，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到，广州话的一字一音一调的一一对应关系在语言的演变中很快就会演变成另一种语言(北方广州话)的一字一音多调的非一一对应关系，这个例子也说明了，即使现代汉语言学把一种语言的字调定义成声调，在这种语言的下一步演变中仍然会造成字调和声调分离的现象。所以，把字调和声调混为一谈不论如何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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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皮扎诺 于 2006-7-17 19:00 编辑 ]

ritter

学术研究的真谛是追求真理，而不是玩弄概念，如果你喜欢把玩字调、声调之类的概念，那么随便你吧。

虎子

字调不等于声调？
这个“结论”比较新鲜，但欠缺说服力 。

虎子

来源： http://www.xlmz.net/forum/viewth ... &extra=page%3D1

　　赵元任先生对汉语语调的研究也是开创性的。为了推广“国音字母第二式”（即“国语罗马字拼音法”）和研究汉语语调，赵先生编写了话剧剧本《最后五分钟》，公演后，他以演出时演员的全部对话录音作为语调的研究资料，写成论文并连同剧本一起发表，这就是开拓了中国语音学语调研究领域的《北平语调的研究》（1929）。论文分三部分论述，其中口气语调是重点。先生以所录的对话为话语材料，列举了44种口气语调，分析描写极为细致生动。文章中赵先生提出了著名的“代数和”的观点，认为“字调和语调就是一种代数和的关系”，句末的字调和语调都是升或都是降时，那么则升得更高或降得更低，只是程度不同；如果升降不相合，字调为升、句调为降，或相反字调为降、句调为升，那么升降互相抵消：升的变成不很升，降的变成不很降。赵先生对语调的研究一开始就是科学的，因为他分析的是话剧演出的对话录音，可反复播听，这样既避免了人为的对语料的影响控制，又具有相当的典型性。

　　1933年，赵先生在《汉语的字调跟语调》一文中进一步扩展和深化了他的语调观，认为“声调语言的音高运动是由三种要素构成的：1、一个个音节词所独有的声调，2、声调在连贯语言中的变化，3、由说话者的情绪或态度所引起的音高运动。赵元任把第二种和第三种要素分别称之为中性语调和表情语调，它们共同构成句调。”（王理嘉《二十世纪中国语音学和语音研究》）文中还具体描述了字调和语调在句尾结合时所形成的音高运动形式，深化了他在《北平语调的研究》提出的基本论点。

　　50年代，赵元任又从普通语言学的角度深入论述汉语字调跟语调的关系：“语调跟字调可以并存，他们两者的关系，是代数和。”“再有一个比喻，就是你拿字调跟语调比小波跟大浪。大浪在哪儿起伏，每一个浪上头仍旧可以有小波儿。所以字调在语调上，就仿佛小波在大浪上似的，都可以并存的。”（《语言问题》）此外，赵元任还提出，字调调域受语气的影响，犹如画在橡皮条上面的声调线，可以伸缩的。赵先生的这些精彩的论述，对汉语语调研究的影响很大，尤其是调域受语气影响的“橡皮条”效应，对今天汉语语调的研究仍具有积极的指导作用。

皮扎诺

　　赵元任无疑是现代汉语言学的奠基人，现在是，将来也将仍然是。他对现代汉语的贡献之大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这些都是不可否定的事实。赵的著作多少我也看过一些，对于这样的一位伟人，对他的尊敬是我必须首先表白的，理所当然地，质疑的话可不能随便出口。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完全没有错漏了，质疑是学术的正常现象，赵是一个治学严谨求实的人，不敢对他的某些观点提出质疑，这恐怕也不是他本人的愿望。
　　赵是百年前的人，当时的汉语言学处于一片荒芜，万事开头难，在这样的一片荒芜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学术体系，其工程之浩大是可以想象的，所以，非赵这样的天才是难以完成这样伟大的使命的。
　　但是，鉴于当时的条件和整个社会的认识水平，对于汉语言学那么大的系统工程，他的聪明才智和渊博知识受到当时条件的制约而出现某些小小的错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所以，看问题还是要客观一点，该质疑的地方还是要质疑，我个人主观地认为这本身就是他本人对下一代的基本要求和愿望。
　　赵元任的不利之处在于他是从普通话为始点开始他的汉语言学研究的，汉语诸方言根据声调的意义可以分为声调语言和字调语言两大类，而字调语言是从声调语言中分化出来的并最终依赖声调语言而存在的一类汉语语言。十分不幸地，普通话是一种字调语言而不是声调语言，普通话已经丧失了汉语一字一音一调的汉语的那种自然特性。从普通话这样的严重歪曲了汉语声调基本特性的字调语言为出发点去研究汉语的声调是绝不可能真正认识汉语声调的全貌的。
　　值得注意的是，赵元任在分析普通话语调与声调关系的时候使用的是“字调”这个概念，如他的论文标题为《汉语的字调跟语调》，并且，在赵的大多数著作中仍然坚持这样地使用“字调”而不是声调这个概念，这恐怕不是偶然的，这可能意味着赵已经意识到普通话的那个“声调”不是汉语真正意义的那个声调，《汉语的声调跟语调》这样的命题就好象是赵特意预留给后人来完成的。
　　十分庆幸，由于赵对声调和字调概念的谨慎使用，使得我对声调和字调问题的讨论几乎没有跟赵的《汉语的字调跟语调》中概念发生直接的冲突。

[ 本帖最后由 皮扎诺 于 2006-7-18 18:16 编辑 ]

皮扎诺

作者：端木三著   王洪君译
......
1.2 声调和语调
    英语的音高曲线一般称做语调。实际上，所有“非声调语言”都有语调。虽然声调和语调都被描绘为音高（关于音高和基频间不同的讨论见Beckman 1986），人们仍然想弄清它们究竟是否有不同。如，声调和语调是由相同的发音机制产生的吗？声调和语调知觉上相同吗？声调和语调应该用相同的音系特征表示吗？从语音上看，没有证据表明声调与语调由不同发音机制产生（参考Zemlin 1981）。更有，从听者来说，声调（汉语的）与语调（英语的）是可以互换的。

要想从发音机制上找出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之间的差异纯粹是徒劳的，不论英语语调还是汉语声调，它们在发音生理上、声波的物理特性上和人对声波的听觉心理感知上都是毫无二致的。它们的差异在语言的社会功能上而不是在语言的自然特性上，更不用谈在发音机制上。

Myliu

皮扎诺很讨厌，我要是再多回过他一贴，便是妄费生命，但皮扎诺君乐此不疲，没办法：)
勇士永远也追不上乌龟，X诺！

[ 本帖最后由 Myliu 于 2006-7-21 22:14 编辑 ]

皮扎诺

　　论坛出现这样的侮辱言论是一种悲哀，不过我不会当这一回事。本人虽然非语言专业人士，但若在语言上懵我恐非易事。汉语学是一个我接触过的最腐朽的学界，其学术体系充满着谬误和主观臆断，其学界中人傲慢与无知如执平常。
　　普通话的语音是满族人严重歪曲了的产物，建立在此语言为核心上的学术体系其对汉语语音本质的误解是不可避免的，虽然，语言是约定俗成的产物，约定俗成的法则也是一种容许谬误当作真理来定型的法则，但语言首先是客观世界的产物，所以，谬误并非是永远会成为真理，起码现代语音学实验和语音艺术中就碰到了不少无法解决的基本性问题。我的那些观点虽然对传统来说也许更象是“奇谈怪论”，但我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而思考这些问题的，而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思考这些问题的。我本人的生活是忙着而不是闲着没事干，也许说“乐此不疲”不算过分，但我不相信主观和谬误东西会永远站得住脚，现代年轻人的语音识别能力大幅度提高，象“-p、-t、-k是声调”这样的指鹿为马的“理论”如果会永远站得住脚的话那便是对现代科学的侮辱，我相信下一代人一定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谬论的，汉语言学的相当一部分腐朽的东西最终被历史所唾弃终究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