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书振兴了一个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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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教育出版社十年磨一剑，推出《汉语方言大辞典》

赵允芳

　　 本报讯　在受人喜爱的相声、小品等艺术中，各地方言（如
广东话、东北话、上海话等）因其独有的“调味”作用而大有被艺术
家们“昌盛”之意；但在现实生活中，由于普通话的广泛推广，以及
各地区间交流的快捷、方便，方言竟似“老房子”一样也在逐渐走上
消失或趋同的路子。近日刚刚编纂完成，并将于春节前后由江苏教育
出版社推出的一套大型《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41卷本），其在出
版史上的意义，也无异于“老房子”、“老照片”等图书对传统文化
的“挽留”、“抢救”之意。而江苏教育出版社亏本300万元出版该套
词典，并由此挽救了中国最有实力的语言所一事，也因此在圈内外传
为美谈。

　　据江苏教育出版社辞书编辑室主任、该套大词典主编周方介绍，
从本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方言研究逐渐蓬勃兴起，并拥有了我
国第一个方言学杂志《方言》和全国汉语方言学会。但事实却是，中
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方言研究室由于经费等原因，多年来的研究成果
推广起来很困难。资料的整理、制卡，到变成辞典形式，一系列环节
都需要经费。而被誉为“20世纪汉语方言学界的一件盛事”的《现代
汉语方言大词典》的出版意义又毋庸置疑。因为无论从保护文化遗产，
还是推动汉语研究、推广普通话、研究汉民族发展史等方面，方言作
为“活的口语”和“地方文化的镜子”，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江
苏教育出版社看准了这套词典的巨大社会价值，不惜投入巨资和大量
人力，专门组建了辞书编辑室，并投资中国社科院语言所，创建电脑
照排室，历经十年苦战，终于将41卷本首版1000套的方言大词典推出。
41本书全部出齐，江苏教育出版社将为此亏300万元。

　　但周方主任又认为，“一套书挽救了一个语言所”的说法并不确
切，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如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方言研究室张振兴主
任所言，是“一套书振兴了一个学科”。他解释说，由于江苏教育出
版社强大的资金出版后盾，使方言研究得以顺利进展。《现代汉语方
言大词典》工程被列入中国社科院50个精品项目之一。以此大项目为
中心，中国社科院研究所、厦门大学、复旦大学等相继成立了方言研
究室，国内许多学者对方言研究充满了信心，整个方言研究的学术气
氛为之振奋，并被带动起来。因而，说“一套书振兴了一个学科并不
夸张”。

　　据悉，在41卷本2200万字的大词典基础上，江苏教育社还将用3年
时间编一部综合版大词典，约1200万字，使方言的比较、综合研究更
为方便、简单。而随着《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出齐，其作用和影
响也日渐“浮出海面”。据介绍，大词典在海外发行“战绩不俗”，
已逾2000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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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名语言学家李荣教授领衔、有全国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60多位专家学者参与编纂的《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分卷本历经8年艰辛，终于出齐了41本分地词典。1999年4月5日下午，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与江苏教育出版社联合在庄严的人民大会堂隆重举办了“《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分卷本出版座谈会”。

出席座谈会的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李铁映同志，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主任、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主任许嘉璐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党组书记王忍之同志，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江蓝生教授，江苏教育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赵所生同志，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所长沈家煊教授等领导同志。出席座谈会的还有中国社会科学院办公厅、科研局等院属职能部门的局、处领导同志。

李铁映院长指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中国的语言学家对普通话和汉语方言都作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但象这样大规模地、有计划地编纂汉语方言大词典，在我国还是第一次，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国日益壮大的强盛国力。李铁映院长认为，这部词典是我国语言科学的一项基本建设工程。它的出版，不但对我国的汉语研究、语言资讯工程有重要意义，对民族学、民俗学、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等相关的人文学科也有一定的推进作用。李铁映院长相信，经过一二十年的努力，中国社会科学院一定能建设出一批国际知名的研究所，培养出一批享誉世界的学术大家，推出一批对国家决策和学科建设具有重要价值的科研成果。

许嘉璐副委员长从中国语言学发展史的高度指出这部词典的地位和作用。我国的语言研究由于种种原因，始终偏重于雅言、通语、国语、普通话的研究，汉语方言的调查研究相对比较弱。汉代扬雄作《方言》，堪称方言调查的不祧之祖，可惜此后再无同类著作出现。现在这部以现代学术方法进行调研、编写的现代汉语方言词典，无疑是足以和扬雄《方言》媲美的里程碑式作品。许嘉璐副委员长认为，仅就他目前初读过的《柳州方言词典》就可以看出全书编辑体例之严密，调查工作和释义工作的细致，并由此可以想见整个工程的艰巨。多年来，李荣先生不顾年届耄耋，亲主其事，各卷编写人员甘于辛苦寂寞，语言研究所方言研究室的同志们乐于为他人作嫁，江苏教育出版社不惜投入巨资承担出版，这些都将得到人们的敬佩和感谢。许嘉璐副委员长还建议尽快把这部词典制成光盘，尽早上网，为更多的读者提供更快捷、更便利的服务。

江蓝生副院长指出，从科研管理的角度看，这个项目的胜利完成在三个方面对以后的科研工作有重要的启发：第一、对国家决策和学科建设有重要价值的重大课题应该得到国家、院、所三级的通力支持。第二、该课题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力量，集中人才优势，协同攻关，实现了语言所与国内同行的大协作，还实现了研究单位与出版单位的大协作，走出了一条产研结合的路子。第三、《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学术领导班子比较强，他们不仅有很高的学术水平，而且富于苦干实干的精神，三位负责人在规划方案、设计体例、组织编写、审阅稿件、排版校对等方面既相互合作，又各主其事，形成了优势互补，这也是这个项目得以顺利完成的重要条件。因此，重大课题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学术领导班子。江院长还指出，这部词典的出版使得汉语方言在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的研究取得了综合平衡的发展，是汉语方言研究的一次重大突破；同时，词典中提供了大量以往任何字书、词书所不载的语词和语料，这些新鲜事实的出现将有可能大幅度提高汉语研究乃至普通语言学研究的水平。另外，这部词典对于近年来正在我国兴起的汉语语料库建设也有重要的实际作用。

江苏教育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赵所生同志首先简要回顾了出版、编辑这部词典的经过。为了保证这项工作能顺利进行，江苏教育出版社为此抽调了社里的精兵强将并从社外引进专业人才成立了辞书编辑室；先后投入300万元资金，为全国40多个编写组提供调查经费，给语言研究所方言研究室购置了录入和排版所需的设备，这样，不仅保证了这个项目得以顺利完成，也在全国范围内促进了汉语方言的调查研究工作。赵所生社长指出，这部词典的顺利出版，创造了出版单位与科研单位良好合作的成功范例。如果没有各位作者的辛勤劳动，没有语言所的精心组织、周密规划并做了大量的、艰苦细致的工作，这部词典是不可能如此高质量高速度地完成的。赵所生社长说，词典的各分卷陆续出版后受到海内外学术界的一致好评，市场前景也日见看好。其中，1997年以前出版的32种分地词典共印了33900册，已销售27464册，前15种已全部售罄，不得不重印；海外售出3000多册，占总销售量的十分之一；购买版权者也纷至沓来。其中，《厦门方言词典》的版权已卖到台湾地区。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所长沈家煊教授指出，中国的语言资源是十分丰富的：各地有纷繁复杂的汉语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又有浩瀚的历史文献，中国的语言学家应很好地利用这些资源，对人类的语言科学作出中国语言学家应有的贡献。《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编成，作为一项基础建设，不仅对我国的语言学和相关学科的发展有重要意义，也是我们中国语言学家对全人类语言科学的一项贡献。

《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主编、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李荣教授在发言中指出，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在汉语方言方面比较大的工作计划都是和其他单位合作的。比如1956年到1957年的普通话语音研究班是和教育部合办的，从1957年开始进行的全国汉语方言普查是和各省区市教育厅、局及若干高等院校一起组织的，八十年代的《中国语言地图集》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和澳大利亚人文科学院合作进行的，九十年代初开始编写的《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是和江苏教育出版社合作编写出版的。1990年11月，江苏教育出版社建议出版汉语方言词典，书名定为《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包括分地词典四十种和综合本三册。现在实际出版的分地词典是四十一种。这四十一种分地词典涵盖了现代汉语方言中除徽语以外所有重要的方言类型。南宁平话、银川、西宁、乌鲁木齐四种方言中有比较多的少数民族语言借词，值得注意。

在座谈会上发言的学术界代表还有：

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导师、中国音韵学研究会会长鲁国尧教授。鲁国尧先生发言的题目是：词典史上的一座丰碑――祝贺41卷本《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出版。

全国政协委员、华中师范大学语言学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邢福义教授。邢福义先生发言的题目是：汉语方言的百宝箱。

中国辞书学会会长、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曹先擢研究员。曹先擢先生发言的题目是：时代的巨著――祝贺《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出版。

全国政协委员、暨南大学汉语方言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詹伯慧教授。詹伯慧先生发言的题目是：开发中国语言资源的伟大成就。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副主任晁继周研究员。晁继周先生的发言题目是：我国辞书事业的新收获――在《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分卷本出版座谈会上的发言。

来自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北京大学、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广播学院、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语言出版社、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江苏教育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以及上海、南京、广州、四川等地高等院校和出版部门的190余名专家学者出席了座谈会。这些专家学者中，有研究员、教授、正编审70多人，其中有博士导师26人，还包括中国语言学会、全国汉语方言学会、辞书学会、文字学会、音韵学研究会、训诂学会等著名的语言研究学术团体的会长。

首都新闻机构对这次高规格的文化盛会也给予了高度关注。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教育电视台、光明日报、中国教育报、中国文化报、中华读书报、中国图书评论、新闻出版报、北京晚报等约20家新闻机构派记者采访了这次座谈会，并相继作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