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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不尽的思念》的叙述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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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17:49: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 者:王伟平
  日 期:2003年7月7日 22:38



语言是人际交往的主要工具,作为现代传媒的电视也不例外。电视通过语言来传播各种信息,进行文化沟通。因此,电视艺术也是一门语言艺术。从结构主义语言学的观点来看,语言具有索绪尔符号结构的“能指”和“所指”(significat/significence)功能,是一种形式与内容统一的符号系统。在这种意义下,我们所理解的电视语言符号包括画面语言、音乐语言、蒙太奇语言、同期声和解说语言等等,它们一起构成了电视的信息符号系统,进行某一事件和内容的叙述,实现传媒的实际旨意。
德国影视理论家克拉考(Kracauer)把影视作品分成两大类,一类为演艺故事片,另一类就是纪实片。电视纪录片由传统电影纪录片发展而来,是相对故事片而言的一种影视作品形式。从本质上讲,任何影视作品都是电影或电视摄像机的某种“纪录”形式,其区别是如何纪录和纪录什么,是纪“实”还是纪“演”的问题。本文涉及的电视纪录片是现代电视传媒方式中的一种较为常见的形式,它具有客观写实、零距离走进生活,凸显时代脉搏的话语特征。德国影视理论家克拉考把纪录片的本质总结为“重现某事物不受人影响而存在的原始状况”。(克拉考《电影理论》,法兰克福,1973)因此,如何综合利用和驾驭电视语言诸因素,表现事物的本真面貌,是创作这一类作品的关键。
现代电视纪录片的创作过程与故事片和其他影视作品不同,纪录片的作者主要通过谋划运用上述语言各元素,记录具有原生态的生活内容,真实客观地报道社会生活和人文现象,发现并挖掘真善美的内涵,揭示人物和事件的深层意蕴,以增强思想的渗透力、行动的震撼力和艺术的感染力,引起观众的共鸣和思考。需要强调的是,纪录片各语言因素的运用不是相互孤立的,也不是随机或随意的。一部纪录片若要形成独特的叙述话语,需要对整个电视语言符号系统做出总体的把握和协调,形成独自的艺术风格。下面笔者以浙江省第十二届电视“牡丹奖”短篇纪录片一等奖作品《不尽的思念》(王伟平2001)为例,来解析现代电视纪录片各语言元素的应用以及以此构成的电视叙述话语具体体现。
我们知道,一部电视纪录片在题材和素材确定的前提下应该谋划和选择适当的叙述视角、方式和叙述话语。《不尽的思念》的作者首先在所拍摄的二十八盒原始图像素材(BETACAM/30M)基础上建立了初步的形象系统,确定了画面语言,并通过蒙太奇语言对该片的叙述结构进行营造,设置了一个倒叙框架,即从1949年衢州解放前夜六名地下党员遭国民党特务杀害的事件开始,到2001年烈士遗孀程正迦老人寻找六烈士牺牲地结束这样一个逻辑框架,而中间52年的时空距离通过片头的两个话语结构得到消解。第一个话语结构是开场战争资料片的黑白处理:第二个话语结构是松树林画面从黑白到彩色的渐变。叙述时间和所叙述事件时间的对比达到某种极端(西克梯尔1996:127),通过这样的叙述形式,观众从1949年的战火硝烟和象征烈士牺牲的松树林回到了现实生活。
  在这个逻辑框架中,作者运用已拍摄的图像素材,选择了“故乡寻访”、“北大同学”、“传统教育”、“东门寻墓”四个较大的动态模块,构成叙述情节。我们可以看到,在这四个大模块中,作者通过对比性和隐性剪辑语言,又插入若干个小的静态叙述结构,如“烈士陵园”、“室内采访”、“往事回忆”等,形成了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节奏变化的画面语言叙述特点。
其中程正迦“故乡寻访”一节中有一个细节,反映了电视纪录片画面语言和声音语言、镜头语言(反蒙太奇语言)的有机结合。当程正迦回到当年和江文焕烈士共同的卧室时,作者利用了一组画面表现了程正迦老人的细腻情感变化:进屋——床边——脸部——手抚摩旧床稻草——离去——倚门——回头——背影。整个叙述过程没有运用任何画外音和音乐语言,只用了最后的几声轻轻的抽泣。暗调子的色彩语言营造了悲伤的氛围,长镜头表述了凝重,往事不堪回首,却欲离还罢,戚然回首,给人留下的是几声抽泣,至此,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电视纪录片的画面应该充分利用语言符号的“能指”和“所指”功能。在索绪尔结构主义语言学中,“能指”是语言符号的形式,“所指”是语言符号的含义。西方结构主义文艺理论应用了索绪尔这一理论,提出“能指”和“所指”错位,会产生“象征”和“隐喻”的说法。同样在电视画面语言中,“能指”和“所指”在特定话语结构上的运用,也会产生相同的功效。比如,在《不尽的思念》“故乡寻访”一节中,程正迦回到了江文焕烈士故乡黄猛村,触景生情,万分悲伤。作者利用蒙太奇,插入一个屋檐滴水的画面。在这种特殊的上下文关系中,老屋旧檐,雨水衍滴的画面象征着主人公的悲切心情,烘托了整个情节的气氛。又比如,结尾一节中程正迦找不到烈士牺牲地,只能用一黄土寄托哀思,她采集的映山红撒落衢江,隐喻火一样的年华如同一江春水滚滚东去,永远充满着活力。
  电视纪录片《不尽的思念》叙述的时代跨度大,场景、地点变化多。作者通过主人公缀在烈士遗像上“不尽的思念”五个字作为点题语,由此不仅产生了片名,而且在整个叙述过程中不断地回到这一点上,在画面语言上,不尽的江水、不尽的岁月、不尽地抄写烈士书信、不尽地寻找烈士就义地点,这些都隐喻着《不尽的思念》这一主题。同样,作者有机地使用了音乐语言,通过一首“You are my sunshine”的歌曲把时代、地点的跨度和《不尽的思念》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从江文焕唱这首歌到程正迦唱这首歌,再到北大同学聚会唱同样一首歌,把叙述集中到一个点上来,就像片中一幅火红璀璨的夕阳画面所隐喻的那样,尽管已是夕阳西下,但它却依然充满着无穷的激情。
总的说来,电视纪录片作为一种注重展现生活原生形态和完整过程、重现客观事物本来面貌的艺术形式有其特定的叙述话语和叙述形式,“展现”、“重现”事件不意味着等于“复制”事件,纪录片“透过电视摄像镜头向观众叙述事件”,而摄像机镜头和编辑制作是主观的,代表着作者的观点、立场和视角(point of view)。因此我们可以说,电视纪录片的叙述话语特点取决于作者对电视语言符号功能的理解和驾驭能力。只有多方位地发掘、利用电视语言符号的潜能,才能制作出语言丰富、意味隽永的纪录片作品。


(作者单位:浙江广播电视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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