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语义学派的配价观

霜叶红

来源：人大复印

莫斯科语义学派的配价观

作者:张家骅  
【原文出处】:外语学刊  【原刊地名】:哈尔滨  
【原刊期号】:200304  【原刊页号】:27～35  
【复印期号】:1 　 【分类号】:H1  
【内容提要】:  
【文摘】:语言学  
【英文文摘】:  
【作者简介】:张家骅　黑龙江大学俄语语言文学研究中心，哈尔滨 150080  
【正文】
中图分类号：H0-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100(2003)04-0027-09
   
配价是一个与题元和搭配相互联系，又彼此区别的语言学概念。这个概念因语言学理
论体系不同、描写目的不同而在含义和关系上有所差异，是一个歧义较大的概念。关于这
个概念的内涵、外延以及其与题元、搭配的相互关系，语言学界，包括俄语学界发表了很
多意见。我们认为，既然这个概念本身是歧义性质的，就应该将它放到特定的“语境”中
来讨论。这个“语境”就是特定的语言学理论体系。L.Tesniere(1959)和Ch.Fillmore(19
68)关于配价（深层格）、题元（表层格）和搭配的理论已为我国语言学界所熟悉，本文
拟以莫斯科语义学派《意思文本》模式理论为背景，阐释俄罗斯语言学者有
关配价的观点。这些观点有的与L.Tesniere，Ch.Fillmore相近，有的明显不同。
    　　1　语义配价
    语义配价（семантическая　валентность）主要是一个针
对谓词（动词、形容词、部分名词等）语义单位而言的概念。谓词语义单位以情景为描写
对象，其语义反映必需情景参与者的属性、相互关系以及与之相关的事件。必需情景参与
者在相应谓词语义结构中对应的抽象语义参数（主体、客体、工具、手段等）叫做该谓词
的语义配价。要求特定数量与类型的一组语义配价是相应谓词语义单位词汇意义的有机组
成部分。
    情景参与者（участник　ситуации）是构成谓词语义单位所描写的
世界片断的因素，在这里用于广义，指的不仅是物质个体，而且包括构成情景的时间、地
点、行为方式和从属行为（选他做代表）等。情景参与者区分必需的和自由的两类。特定
组合的必需情景参与者是特定情景的标志，它们构成特定情景的充分必要条件。例如，“
”情景的必需参与者是承租人、出租人、租赁物、租金和租赁期限。这些因
素共同构成“”的情景，缺少其中任何一项都会使情景发生变化：缺少租赁
期限变成“买卖”；缺少租金物变成“借用”；缺少租赁期限和租金变成“转交”等。自
由情景参与者为各种情景普遍所有，不是情景的充分必要条件，例如，时间、地点、原因
、目的、条件、行为方式等在多数情况下都只是情景的自由参与者。它们既可以被“租赁
”的情景所容纳，又可以被“读”、“写”、“唱”、“跳”、“坐”、“立”等其他许
许多多的行为、状态情景所容纳。特定情景不因剔除自由参与者而改变。
    情景（ситуация）是一个歧义概念，可以用来表示：a)语言外的客观世界片
断；b)特定语言单位反映的世界片断。用于a)义时，情景所指的世界片断没有语言使用者
的主观意识介入，是客观的；但用于b)义时，所指世界片断的构成因素已按照交际需要做
了人为的主次排列，因而是主观的。例如，就a)义而言，“”（租用）／“
”（出租）反映的是同一客观情景，“承租人”与“出租人”没有在交际地
位上分派主次角色。但是就b)义而言，它们所代表的却是不同的情景：在“
”对应的情景中，“承租人”是情景主体，注意的焦点；而在“”对应的情
景里，情景主体，注意的焦点不是“承租人”，而是“出租人”。本文的“情景”用于b)
义，是针对特定谓词语义单位而言的概念。
    必需情景参与者在相应谓词语义单位的元语言释文中与语义变项（抽象语义参数）对
应，例如，“感谢”情景的必需参与者有主体、客体和原因，它们分别与благода
рен释义中的变项X，Y，Z对应：Y做了一件有利于X的好事Z；X记得Z，认为自己须用言
语或好的举动补偿Z．（Ю．Апресян1974:107）谓词“钉”的词典释义“用钉子
、螺丝钉等把东西固定在一定的位置”（《现代汉语词典》2002:241）中的“钉子、螺丝
钉等”、“东西”和“一定的位置”也相当于语义变项，分别与情景“钉”的手段、对象
和处所3个必需情景参与者对应。“遗孀”是关系名词，释文“某人死后，他的妻子称为
某人的遗孀”（《现代汉语词典》2002:1486）中包含语义变项“某人”，这个变项表示
对应的情景必需参与者，试比较：X是某人的遗孀／*X是遗孀。而“寡妇”则是性质名词
，释文“死了丈夫的妇人”（《现代汉语词典》2002:458）中不包含类似的语义变项，因
为情景的构成没有相应的必需参与者：只说X是寡妇，不说*X是某人的寡妇。必需情景参
与者不仅限于主体、客体、受体、内容、工具等核心因素。处所、时间、目的、条件、行
为方式等虽然就多数谓词语义单位而言，只是情景的自由参与者，但对有些谓词语义单位
，仍然可能充当情景的必需构成因素。“坐落”的释义“土地或建筑物位置在某处”（我
们的学校坐落在环境幽静的市郊）（《现代汉语词典》2002:1687），“持续”的释义“
某种情况或动作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延续着（干旱持续了三年）”（李亿民等1995:151），
“对待”的释义“以某种态度或行为加之于人或事物（要正确对待群众的批评）”（现代
汉语词典2002:318）为例，这三个词的释义中的“在某处”（处所）、“在一定的时间之
内”（时间）、“以某种态度或行为”（行为方式）就分别是“坐落”、“持续”情景的
必需参与者。因而谓词语义单位释文中的变项（抽象语义参数）就是该谓词语义单位的语
义配价。不同语句在使用同一谓词语义单位时，用来将抽象语义参数具体显示的语词各不
相同，但是同一谓词语义单位的配价数量和配价类别却不因具体句子而改变。
    特定情景的必需参与者与自由参与者间没有截然的界线，二者只是标尺的两个端点。
端点之间的标尺区域存在许多两可的现象，例如：a)洗衣机、搓板在一般情况下是构成情
景“洗”的因素，但洗衣服也可以不必借助类似的工具；b)“写字”通常要使用笔墨，但
在特殊情况下，如在雪地上用树枝写字时，笔墨就不再是必需的手段；c)“殴打”可凭借
工具，但也可以徒手（试与“抽打”比较，后者只凭借工具）；d)“爱”可能有缘故（她
爱他勤劳朴实），也可能说不出缘故（слепая　любовь）。这些过渡性质的
情景参与者很难没有争议地划归必需的或自由的类别。有人说它们是随意性情景参与者（
如a，b），在谓词语义结构中扮演的角色（变项）可有可无，这种角色称之为随意性语义
配价（факультативная　семантическая　валентн
ость）；另一些人则认为，既然它们（如c，d）被剔除后情景并不因此而改变，那么
就理应归属自由情景参与者之列。这些情景参与者在谓词语义结构中扮演的不是必需的角
色（变项），这类角色不是相应谓词语义单位的语义配价。
    谓词语义单位的语义配价数因其词汇意义不同而从零价至4价不等。情景的参与者虽
然数量很多，但是谓词语义单位的语义配价数却非常有限。5——6价的谓词语义单位是个
别的现象。各种语义描写模式因描写的目的和方式不同而使用类型和数量不尽相同的语义
配价体系。Ю．Апресян(1997,2000)在《新编俄语同义词解析词典》中使用16个
语义配价（注：Ю．Апресян在他的《词汇语义学》中列举了25个配价：主体、逆
主体、公众、客体、信息受体、事物受体、中介、来源、处所、起点、终点、路线、手段
、工具、方式、条件、理据、原因、结果、目的、方面、数量、期限和时间。（Ю．Ап
ресян　1974:125-126）：
    (1)主体（субьект）——包括行为发出者（他在跑，友军的支援）、活动从
事者（他在经商）、状态经历者（他很忧伤）、特征持有者（她漂亮）等语义角色。
    (2)逆主体（контрагент）——在“买卖”、“租赁”、“借贷”等社会
行为情景中与第一主体对应的另一反向积极主体。逆主体的积极行为虽然与第一主体行为
有互逆性，但二者并不等同。谓词表示的只是第一主体发出的行为，逆主体行为则以蕴涵
的方式存在于谓词的语义结构中，如“出租”的逆主体（出租给我）行为是隐性的“承租
”。
    (3)对抗主体（антагонист）——逆主体的一种具体类型，指冲突情景中
与第一主体对抗的逆主体，如：抵御敌军（进攻）。
    (4)第二主体（второй　субьект）——对称谓词（结识、交谈、争论
、战斗等）的第二语义配价。第二主体与第一主体发出的行为是等同的，用同一谓词以显
性的方式表示，试比较：我在和他争论／他在和我争论。
    (5)客体（обьект）——表示行为直接涉及的事物，区分为内部客体和外部客
体。内部客体事物因行为结果而开始存在（挖坑），外部客体事物则原本就存在（挖土）
。（画）“葫芦”既可是内部客体，也可是外部客体，但（照葫芦画）“瓢”则只能是内
部客体。“娶”的内部客体是“妻”、“媳妇”，外部客体是“某人”（娶某人为妻），
而俄语的жениться只有外部客体на　ком（某人），内部客体包孕在动词的
语义中。外部客体表达的事物因行为的作用可能发生位置（搬桌子）、状态（撕信）、性
质（刷墙）等变化，也可能不发生变化（看书）。
    (6)内容（содержание）——表示信念、思想、知悉、言语等谓词涉及的
具体信息究竟是什么：他认为（他想、他知道、他肯定）战争不可避免。
    (7)主题（тема）——信念、思想、知悉、言语等谓词涉及的主要内容。大多数
具有“内容”配价的谓词同时兼有“主题”配价：关于德语（主题）我只知道名词有格的
变化（内容）。
    (8)信息受体（адресат）——言语类谓词的语义配价，表示信息传递的对象
：告诉他。
    (9)事物受体（получатель）——给予类谓词的语义配价，表示事物给予
的对象：给他书。
    (10)处所（место）——处所谓词的第二语义配价：我国位于亚洲东南部；学校
坐落在市郊；台上坐着主席团；他住平房；他在北京住；小刘在哪儿？
    (11)起点（начальная　точка）——表示位移主体离去的地点：来自
远方；从美国寄来。
    (12)终点（конечная　точка）——表示位移主体到达的地点：抵达目
的地；北京到了；送到机场；运出国境。
    (13)期限（срок）——表示行为结果或活动延续的时间数量：租20年；借到年底
；休息几分钟；一年保修；短暂的假期。
    (14)工具（инструмент）——表示主体实施行为时借助的事物，该事物不
因行为过程而减耗：用电脑排版；手针刺绣。
    (15)手段（средство）——表示主体实施行为时借助的事物，该事物因行为
过程而减耗：油炸；水浇。带“手段”语义配价的谓词大多同时有“工具”配价：用钉子
钉／用锤子钉；丝绣／机绣；用水浇／用喷壶浇。
    (16)公众（аудитория）——某些言语谓词或社会情感谓词的语义配价，表
示宣示的群体对象：当众宣誓，公诸社会；向大家宣讲；在人前炫耀。公众是信息受体的
一种具体类型。表示对主体自身的特征作出反应的情感谓词与表示对别人的特征作出反应
的情感谓词不同，公众配价对于前者是必需的，对于后者是随意性的，试比较：кичи
ться　своим　умом　перед　всеми（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的聪
明）／восхищатъся　умом　друга（赞赏朋友的智慧）／хвал
итъся　своей　красотой　перед　подругами（在女
伴儿们面前吹嘘自己漂亮）／восторгатъся　красотой　прир
оды（陶醉于山川的秀美）。属于社会情感谓词的只是前一种类型的谓词。
    主体、逆主体、对抗主体、客体、内容、信息受体、事物受体等意义永远是相应谓词
语义单位的语义配价；起点、终点、工具、手段等意义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相应谓词语义单
位的语义配价；而期限、地点等意义则只是部分谓词语义单位的语义配价，对于其他许多
谓词语义单位而言，它们不是语义配价，只是表示情景自由参与者的意义因素。
    我们知道，词汇语义单位就其语义结构所含义素成分的数量，可以区分为简单的与复
杂的两类。简单词汇语义单位不能再继续分解，称做语义元素单位（семантиче
ский　примитив）；复杂词汇语义单位包含两个以上的语义元素单位，可以
用语义元素单位组成的元语言表达式解读。Ю．Апресян使用的上述语义配价也同
样可以区分为简单与复杂的两类。简单语义配价共7个，它们是：主体、客体、逆主体、
内容、处所、时间和数量。其余的语义配价都是复杂语义配价，它们可以用简单语义配价
与语义元素单位的组合来加以诠释，例如，起点——某事物开始不存在的处所；终点——
某事物开始存在的处所；期限——时间数量等。因此，莫斯科语义学派的对象语元语言中
出现的只限于简单语义配价，因而在使用这种元语言构成的释文中，直接通过相应变项体
现出来的是谓词的简单语义配价，复杂语义配价要借助间接的方式体现。
    Ю．Апресян的上述语义配价体系与Е．Падучева的体系有不同之处
。依据Е．Падучева(1998:82)的观点，配价一方面反映必需情景参与者在谓词
的元语言释义中扮演何种角色，据此可以将配价区分为施事、工具、手段等语义角色类型
，配价的语义角色类型是固定的；另一方面，通过它们的句法题元位置体现必需情景参与
者在交际结构中占据何种地位，据此而将配价归入主体、客体、边缘、零位等交际地位类
型，配价的交际地位是可以变换的。特定语义角色类型的一组语义配价，由于交际地位的
变换而构成不同的词、词的不同语法形式、词的不同义项或同一义项不同言语用法。这与
Ch.Fillmore的深层格思想类似。但对于Ю．Апресян的语义配价体系，句法因素
是很关键的类别鉴定标准。如果说处所、起点、终点、期限、工具、手段等配价的鉴定标
准还主要是情景参与者的语义角色的话，那么主体、客体的主要鉴定标准与其说是语义角
色，不如说是交际地位了。Падучева把语义角色与交际地位分开，各有一套名称
；而Апресян把二者混在一起，统一用一套名称。
    　　2　句法题元
    配价和题元是两个经常被混淆的概念。
    谓词语义单位的深层语义配价在表层结构中一般通过句法题元（синтаксич
еский　актант）体现出来。二者虽然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却是两个逻辑性质
不同的概念。如果说谓词的语义配价是谓词单位内部语义的固定性构成因素，那么在特定
句子中填充谓词语义配价的句法题元则是谓词语义单位外部的另外一个具体词汇单位。这
些具体词汇单位因句子而不同，没有固定性。语义配价仿佛是钓竿上不变的鱼钩，句法题
元则是每次钓上来的不同的鱼。　（И．Богуславский1985:11）
    一方面，特定类型的语义配价通常都体现为特定类型的句法题元；另一方面语义配价
与句法题元之间没有必然的一一对应的关系。此外，还有语义题元和句法配价两个概念。
语义题元与句法题元的区别在于句子描写的层面。在句子的语义结构层面上，用来填充谓
词语义配价的语义片断称之为语义题元；在句子的形式结构层面上用来填充谓词语义配价
的句法片断则称之为句法题元。同样，句法配价指谓词在句子的形式结构层面上能够联结
的必需句法片断，而语义配价指的则是谓词在其词汇语义结构内部能够联结的表示必需情
景参与者的抽象语义参数。所谓几价谓词，是一个歧义概念。从语义配价着眼，几价谓词
指的是在谓词的语义结构或释文中有几个必需的变项，它们缺一不可，剔除任何一项都会
导致词汇意义的变更或破坏。至于这些配价是否必须在语篇中通过句法题元形式体现出来
，怎样体现出来，则可能有各种各样的特殊情况。而从句法配价着眼，几价谓词指的当然
就是使用该谓词构成的句子表层结构可能包含几个相关的句法题元了。在莫斯科语义学派
《意思文本》转换模式中，语义配价和句法题元的概念对于描写句法结构深
层与表层的相互转换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作为转换系统重要组成部分的《详解组合词典
》（И．Мельчук，А．Жолковский 1984），对每个谓词语义单位都
要以表格形式给出语义配价的类别、数量及其与句法题元形式的对应关系。这种表格称作
词汇语义单位的支配模式（модель　управления），例如，агрес
сия（агрессия　X－a　против　Y-a＝X国的军队通过发动军事行动非
法闯入У的领土）的支配模式是：
|
|1=X-主体（闯入者）　　　　　　 2=Y-（闯入对象）
|1)第2格名词
|2)Со стороны+第2格名词　　 прогив+第2格名词
|3)关系形容词
|
   
    语言配从价与句法题元的参差对应关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谓词语义单位的有些语义配价必须以句法题元的形式在表层结构中体现出来，否则
句子就无法理解，例如：пробыгь（住若干时间）的期限和处所两个语义配价在句
子中都必须有相应的成分表示，缺一不可：a)*Мы　пробыли　все　лет
о；b)*Они　пробыли　в　Москве．句a)缺少填充处所配价的题元，b
)缺少填充期限配价的题元，两个句子因而都不成立。处所和行为方式都是他动词“过”
（度过）的语义配价，二者起码要有一项必须通过句法题元显示，只能说：我在乡下过的
暑假，或者：我暑假过得很愉快，但不说：*我过了暑假。行为方式在没有状语体现时，
要用定语替代：我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我不过生日”，“朝鲜人也过春节”等不包含
处所或行为方式因素的句子之所以也可接受，是因为其中的“过”已将行为方式意义包孕
其中，表示“以某种喜庆活动的方式过”，已是“过”的另外一个派生义项了。
    2)有些谓词语义单位的有些语义配价不能够通过句法题元体现出来。
    a)包含否定义素的词汇语义单位与对应的肯定词汇语义单位配价相同，如молча
ть用于не　отвечать　на nuсьма（不回信）（Д．Ушаков　1
935:252）义项时，与отвечать（回信）一样，包含на что，кому等语
义配价；промахнуться用于не попасть вцепь（没击中目标
）（МАС　Ⅲ：501）义项时，与попасть（击中）一样，包含во что（в
кого），иэ чего等语义配价；неблагодарный用于не пр
оявляющий благодарности эα чmо-п．（不知感谢的）（
МАС　Ⅱ：421）义项时，与благодарный（感谢的）一样，包含эα чт
о的语义配价。但是这些语义配价都不可能通过句法题元在表层结构中体现出来：可以说
Он отвечает мне на письма（他总给我回信）；Он　попа
л иэ двустволки в волка（他用双筒猎枪击中一只狼）；Он　б
лагодарен эа мою помощь（他感谢我的帮助），但是不能说*Он
　молчит мне на письма；*Он промахнулся　иэ　
двустволки в волка；*Оннеблагодарный　эа　м
ою помощь．词汇语义单位中的否定义素не－与句中的否定语气词не有类似
的功能，都常常出现在反应话语中，用于否定刺激话语的预设，试比较问句(1)与答句(2)
：(1)На сколько　лет（эа　сколько　денег，у　ког
о）ты　арендовал　этот　участок？（这块地你租了几年？〔
花多少钱租的？租谁的？〕）／(2)Я　не－арентдовал（我没有租）。期
限、租金等是арендовать（）的语义配价，体现这些配价的句法
题元在句中充当述位，因而出现在句子中。谓词арендовал不承载主要信息，只
是句义的语用预设。但当这个词用在否定句里充当述位的时候，这些配价因素显然不是否
定的对象。“租赁”的行为本身尚且没有发生，哪里谈得上期限、租金等？句(2)否定的
只是问句(1)中的预设。因此на　сколько　лет，эа　сколько　
денег等不出现在否定句中。
    b)有些谓词语义单位包含着“观察者”（наблюдатель）的语义配价，如
“出现”的意思不仅仅是“显露出来”（《现代汉语词典》2002:185），而是“在观察者
的视野中显露出来”。在通常的对话语境中，“观察者”常常就是说话人：出现——在说
话人的视野中显露出来。但是这一语义因素只隐含在句子中，不能以句法题元的显性形式
体现出来，例如句子“路上出现一个骑马的人”中虽然隐含着“说话的人”这个情景的观
察者，却没有这一意义因素的句法位置。趋向动词“出来”的词典释义为“表示动作由里
向外朝着说话的人”（《现代汉语词典》2002:182），其中的“里”和“朝着说话的人”
分别表示动作的起点和方向，虽然都是“出来”的语义配价，但它们的性质不同。“说话
人”是行为的观察者和参照者，不以句法题元形式体现在表层结构中：只说“从什么地方
拿出东西来”，但不说“朝什么方向拿出东西来”。
    c)有些谓词语义单位的某两项语义配价不能共现于表层结构中，例如，有些谓词语义
单位虽然同时含有“客体”和“处所”两项语义配价，但是在用宾语形式体现了“处所”
配价的表层结构中，“客体”配价就无法显性地表示出来。如“卸”的释文“把运输的东
西从运输工具上搬下来”（《现代汉语词典》2002:1395）虽同时包括“东西”和“工具
”的变项，但是在卸火车／卸爬犁这种结构中没有表达“东西”的句法位置。有些谓词虽
然同时含有“内部客体”和“外部客体”两项语义配价，但是在用宾语形式体现了“内部
客体”的句子中，“外部客体”配价便无法显性地用句法题元表示出来。如句子“大家推
举他为工会小组长”中的“他”、“为工会小组长”分别是“推举”的“外部客体”与“
内部客体”配价的表层题元。但是在“大家推举了工会小组长”里，“内部客体”配价改
用宾语题元表示，“外部客体”配价因而失去了显性的句法表达位置。
    d)表示职业活动者的名词与具体动作主体名词不同，其客体语义配价不与特指的个别
事物而与泛指的一般事物相应，因而常常不体现在表层结构中，试比较：спасите
ль　девочки（救了小女孩儿命的人）／*спасатель　девоче
к（*女孩子救生员）。（В．Плунгян，Е．Рахилина 1998:115）“作
者”属具体动作主体名词，其客体语义配价通过句法题元体现出来：这部小说的作者；而
“作家”则属于表示职业活动者的名词，不说：*这部小说的作家。
    3)词汇语义单位的有些语义配价在表层结构中可以不用相应的句法题元填充，但题元
意义借助上下文或语境能够推导出来。试比较：你读过这本书吗？／读过。答句的主、客
体题元意义借助问句而自明：我读过这本书。〈母亲对小儿〉爸爸回来了／〈女人对同事
〉老公打来的电话／〈同事对同事〉大王去老丈人家了中的“爸爸”、“老公”和“老丈
人”都是关系名词。它们的关系配价虽然没有在句子中用句法题元显示，但语境表明，相
应的关系客体分别是受话人、说话人和行为主体：你爸爸、我老公、他老丈人。
    4)有些谓词语义单位的语义配价在句子中对特定的交际目的无关紧要，没有对应的具
体情景参与者，因而无法也无须用句法题元表示，例如，уехать的词典释义为“离
开某地去某地”，其配价结构包含“起点”和“终点”两项，意义相当于汉语的“离开”
+“前往”。用于“离开”意义时“（Петяуехал　иэ　Москвы〔别佳
离开了莫斯科〕），“终点”配价对于交际无关紧要，没有对应的具体情景参与者。甚至
说话人可能无法说出“别佳”去了哪里。但用于“前往”意义时（Петя　уехал
　на　юг〔别佳去南方了〕），“起点”配价虽然在表层结构中无句法题元对应，但
语境或上下文中却蕴涵着确定的“起点”参与项，说话人不应在问他“从哪里前往南方？
”时回答：“我不知道”。
    5)谓词语义单位的有些语义配价，主要是主体和客体，在表层结构中，常常可用两个
句法题元表示，这种现象被称作配价分裂（расщепление　валентно
сти）。试比较：(1)送给某人一本书／(2)给某人挠脊背。动词“送”有主体、客体和
事物受体三项语义配价，而“挠”则只有主体和客体两项配价。“（给）某人”在(2)中
不表示事物受体，而表示受事整体，宾语“脊背”表示的则只是这个受事的承受动作的身
体局部。主体和客体语义配价在表层结构中常常分裂为表示事物及其特征或整体及其局部
的句法题元，例如：她体形好；肉跌价了；小男孩两腿发抖；他打我脑袋；我叫他吃了一
个“车”。类似的两项句法题元大都可以合并为一项而不改变句义：给某人挠脊背＝挠某
人的脊背；她体形好＝她的体形好；肉跌价了＝肉价跌了；小男孩两腿发抖＝小男孩的两
腿发抖；他打我脑袋＝他打我的脑袋；我叫他吃了一个“车”＝我的一个“车”叫他吃了
。这间接地证明它们是由同一语义配价分裂而来的。
    运动动词的终点配价在表层结构中不仅可以用地点词体现（идти　в　поли
клинику〔去医院〕），而且可以用表人名词（идти　к　врачу〔去医
生那儿〕）、各种社会活动名词（идти　на　прием〔去看病〕）体现。虽然
对к　врачу，на　прием和对в　поликлинику一样，也可以用
куда？（去哪里？）提问，但它们事实上表示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点，而是地点
的主人、特定地点的相关社会活动。这三种句法题元可以并列出现在同一个句子中：Он
　шел　в　поликлинику　на　прием　к　врачу，或两两
同现：Он　поехал　в　город　на　выставку（他去城里参观
展览会）；Я　иду　к　профессору　на　консультацию
（我去教授那里答疑），因而有人把它们看作是终点语义配价分裂的结果。同样的，на
ходиться（位于），жить（住在），бьгть（在），поселить
ся（在……住下）等谓词的处所配价也相应地常常分裂为表示处所、处所主人、相应社
会活动的句法题元：Он　был　в　поликлинике　у　врача　н
а　приеме．
    6)谓词的两个语义配价有时在表层结构中用同一个句法题元合并在一起体现。例如，
表示“复制”意义的一些谓词，如画、译、拍摄、演奏等，同时有外部和内部两个语义客
体配价。外部客体指原本，内部客体指摹本。外部客体与内部客体在交际上有时须要区分
，有时不须要区分。在不必加以区分时，二者在表层结构中常常合二而一，用同一句法题
元表示。这种现象与配价分裂相反，被称为配价合并（склеивание　вале
нтностей）。（Е．Муравенко　1998:72）试比较：
    (1)a)她在演奏什么可怕的东西呀！b)她在演奏萧邦的作品。弹得确实不怎么样！
    (2)她应邀在新年晚会上演奏了几支钢琴曲。
    借助上下文不难看出，(1)a)的宾语指摹本，b)指原本。但例(2)不同于(1)，其宾语
将内、外两个客体配价合并起来，既指原本，又指摹本，交际上无须将二者辨别得泾渭分
明。同样的道理，句子“瞧，她换衣服了！”中的宾语“衣服”指的既可能是旧衣服，也
可能是新衣服。究竟指什么衣服，对于交际双方却无关紧要。
    7)某些情景参与者受制于情景的特殊性质，只能是特定类别的锁定事物。它们在相应
谓词释义中的对应项与通常的语义配价不同，不是比较抽象的语义参数，而是相对具体的
次范畴参数，例如，видеть（看见）的情景主体可以是任何属种的动物，客体可以
是任何类别的东西，但其工具则只固定是主体的眼睛，целовать（吻）的工具只
固定是主体的双唇，（数ｓｈǔ）的客体固定是数（ｓｈù），женит
ься（娶）的固定客体是女人等。这种类型的语义配价在俄语中不能未经具体化而仅仅
以参数的类指意义显示在表层句子中：*Он　женился　на　женщине
；*Он поцеловал　меня　губами；*Больной　ужее
ст　еду．它们用句法题元实现的条件是：a)有具体指称：Он　женился　
на　одной　женщине（他娶了一个女人）；b)将类指参数加以限定：肉眼
看不见细菌；直钩钓鱼”c)用功能相同的替代手段：эаарканить　телеф
онным　проводом（用电话线套马）。俄语中有很多由具体事物名词加构词
词缀派生的动词，它们在深层结构中常常都镶嵌着由生产词义构成的固定语义配价，如р
ыбачить（捕鱼）的客体只是鱼（рыба）（рыбачить＝ловить
　рыбу），стеклить（镶玻璃）的客体只是玻璃（стекло）（сте
клить＝вставлять　стекло），асфальтировать（
铺沥青）的手段是沥青（асфальт）（асфальтировать＝покр
ыть　асфальтом）等等。类似的语义配价不能用表层句法题元表示：*ры
бачить　рыбу；*асфальтировать　асфальтом；э
аарканить　арканом（套马索）。固定语义配价未经具体化不能显示在
表层结构中的规则，在对俄语有效的很多地方对汉语无效，试比较：Ребенок　у
же　пишет　и　считает／孩子已经会写字、数数了；Хочется　
есть／想吃东西；Он　только　и　энает，что　пугает／
他就知道吓唬人。
    8)在不改变谓词义项的情况下，同一语义配价可能用不同的句法题元体现，试比较：
用这把钥匙（工具）打不开门／这把钥匙（工具）打不开门；我读过这本书（外部客体）
／这本书（外部客体）我读过；同一句法题元也可能体现不同的语义配价，试比较：切面
包（外部客体）／切面包片（内部客体）；装货（外部客体）／装车（处所）。
    9)表层结构中的有些句法题元不与任何语义配价对应，例如：Он　соверши
л　прыжок＝Он　прыгнул；我作了调查＝我调查了。
    句子的命题由谓词核心和受其意义制约的数量不等的名项（терм）组成。命题结
构中的名项区分为题元（论元）和状态元（сирконстант）两类。自由情景参
与者在表层结构中的表达成分称作状态元。状态元体现的情景参与者的所谓自由，事实上
是相对的，这表现在：a)它们虽然适应范围较之必需情景参与者广泛，但最终还是要受到
情景类别的限制。例如，只有自主行为才有目的因素，恒常持续状态不可能有时间因素等
等。因而，自由情景参与者在同类谓词的语义结构中也客观地存在着与之呼应的语义成分
，它们因而理应在相关类别谓词的释文中与必需情景参与者一样占有自己的变项位置。状
态元，起码部分状态元，与句法题元一样，也是谓词语义结构中相应抽象语义参数的具体
体现。例如，“慢慢”之所以能够用来说明“走”、“读”、“建”等，不能够用来说明
“丢”、“明白”、“睡觉”等，是因为前者的语义结构中包含速度参数，后者没有这个
参数；“低声”之所以能够用来说明“说”、“读”、“唱”等，不能够用来说明“看”
、“写”、“知道”等，是因为前者的语义结构中包含声音的参数，后者没有这个参数。
“速度”和“声音”理论上应该作为变项，分别纳入与“走”、“读”、“建”和“说”
、“读”、“唱”相同的谓词类别的释义中（“慢慢”和“低声”正是将深层变项转化为
表层常项的成分：慢慢＝速度慢；低声＝声音低），不如此，便无法解释它们能够彼此相
容的语义原因。b)在某些情况下，状态元体现的情景参与者对于特定情景也是不可或缺的
，试对比：
    (1)Ты　по　ошибке　не　подари　Ивану　эту　кн
игу．你可别错误地把这本书送给了伊万。（В．Храковский 1998:147）
／(2)*Не　подари　Ивануэту　книгу．
    句(2)显然是错误的，因为подарить（赠送）是表示自主行为的完成体动词
，而俄语自主行为完成体动词的命令式形式不能与否定语气词не连用。能够与не连用
表示警告的只能是非自主行为完成体动词的命令式形式。但句(1)却是语义上合格的句子
，合格的原因是状态元по　ошибке给句子增添了“非自主”的必需因素，谓词的
自主意义借此而抵消。正是由于上述原因，有人指出，将情景参与者是否必需作为谓词语
义配价／非语义配价的区分标准欠妥当。应当将情景参与者在相关谓词语义结构中是否占
据显著交际地位作为语义配价／非语义配价的衡量标准。以“处所”因素为例，对于“坐
落”、“建（房）”等情景而言，事实上都是必需的情景参与者。排除这个因素，不仅“
坐落”的情景不复存在，而且“建（房）”的情景也同样地不复存在。没有处所把房子建
到哪里去？然而，尽管如此，相同的“处所”因素，在谓词“坐落”的语义结构中占据着
显著的交际地位（学校坐落在郊外），因而是这个谓词的语义配价，在表层结构中用句法
题元体现；但在谓词“建”的语义结构中不占据显著的交际地位（他们在郊外建了一所学
校），因而不是这个谓词的语义配价，在表层结构中用状态元体现。（М．Филипе
нко 1998:135）同样的道理，对于“”（抢劫银行），处所因素占据显
著的交际地位，因而是语义配价，其表层体现形式是句法题元；但是在“”
（在银行里抢劫钞票）的语义中退居次要的交际地位，因而不再是语义配价，其表层体现
形式不是句法题元，而是状态元。“原因”因素在“”（国库因长年的战争
而消耗殆尽）的语义结构中不占据主要交际地位，因而不是语义配价，其表层体现形式是
状态元；但在“消耗”（长年的战争将国库消耗殆尽）的语义结构中，“原因”因素提升
到主体位置，占据显著的交际地位，成为语义配价，其表层体现形式不是状态元，而是句
法题元。
    　　3　语义配价与词汇搭配
    如上所述，表层结构中的句法题元是谓词语义配价的具体体现。用来实现配价的题元
词在词义上要受到谓词的制约，必须具有特定的语义属性。谓词对于题元词的语义限制就
是该谓词的潜在的语义搭配性能（семантическая　сочетаемос
ть）。这种搭配性能常常被与谓词的配价等同起来，看做谓词的组合意义。（Л．Но
виков　1982:94）
    谓词语义单位对于题元词的制约不仅表现在语义方面，而且表现在语法、词汇、交际
结构地位等各个方面。Ю．Апресян(1974:61）将这些方面相应地称之为谓词的形
态—句法搭配性能、词汇搭配性能、语调—交际搭配性能等。一个词要用来充当某谓词语
义单位的特定句法题元，必须属于特定的词类，充当特定的句子成分，使用特定的语法形
式。谓词语义单位对于题元词的这类限制就是它们的形态—句法搭配性能。谓词语义单位
受言语习惯（уэус）制约，不允许逻辑上符合语义要求的所有词自由地充当其句法题
元，只允许严格挑选的特定一个或特定若干个词充当其题元，这种搭配性能叫做词汇搭配
性能。谓词语义单位与这些可以列举的词组成的短语属于所谓的熟语性短语。一个词用来
填充谓词语义单位特定语义配价时，须带句重音，充当信息焦点，或者相反，须不带句重
音，充当主位，谓词语义单位对于题元词的这种限制就是它们的语调－交际搭配性能。例
如，表示肯定评价的词汇语义单位，“”，要求主体题元，带句重音，充当
焦点（这双鞋小）；反之，表示否定评价的词汇语义单位“”则要求主体是
题元不带句重音，充当主位（这双鞋小）。
    不应将语义搭配性能只局限在谓词语义单位、配价、题元的层面上。首先，谓词语义
单位的语义搭配性能不仅体现在对于题元词的语义选择上，而且还体现在对于状态元词的
语义选择上（如“走”对于“慢慢”的选择，“唱”对于“低声”的选择）。其次，具有
语义搭配性能的不仅仅是谓词，名词对于修饰它们的形容词，形容词对于修饰它们的副词
等同样有语义属性方面的限制，这也是它们的搭配性能。此外，所谓语义搭配性能，着眼
点固然首先应该放在句子的谓词上。从这个角度而言，词汇语义搭配性能指的是作为自变
项的关键词汇语意单位在语义上支配作为自因项的从属词汇语意单位的性能。但未尝不可
以反过来，把着眼点从自变项移到因变项上来。从这个角度而言，语义搭配性能可以用来
指因变项词汇语义单位在语义上从属于自变项关键词汇语义单位的性能。前者是词汇语义
单位的积极语义搭配性能，后者则是词汇语义单位的消极语义搭配性能。（В．Ярце
ва　1990:80）
    从语义角度而言，两个词汇语义单位正确组合的条件是，它们除了各自的区别义素。“快乐的女人”之所以能搭配，是因为有“活物”这一共同义素将形容词与
名词联系起来；“快乐的桌子”之所以不能搭配，是因为形容词和名词之间没有共同义素
充当联系手段。因而词的语义搭配性能，实际上就是词的语义结构中用来与从属词搭配时
充当联系手段的共同义素。就谓词语义单位与它们的句法题元之间而言，这种共同义素较
之配价语义参数不同程度地相对具体，是后者多层级次范畴化的结果。常常用来充当联系
手段的共同义素有物质性／非物质性、具体事物／抽象事物、动物性／非动物性、人／动
物、长辈／晚辈、男性／女性等。例如，“养活”与“饲养”的语义结构中都包含“客体
”语义配价，但前者的客体既可以指人，又可以指其他动物；而后者的客体只指其他动物
。“扶养”和“供养”的语义结构中都包含“人”的客体配价，但是后者只指长辈或年长
的人，前者只指晚辈。
    主导词与从属词之间通过共同义素相互联系的现象和俄语中的形容词与名词在性、数
、格上的语法一致关系相似，被В．Гак(1998:284)称之为语义一致关系。词与词在搭
配上的语义一致规律表现为以下3个方面。
    1)语义一致关系，即如上文所说，构成搭配关系的两个词至少有一个共同的义素成分
，例如，在птица　летает（鸟飞）；лиса　бегает（狐狸跑）；
эмея　полэает（蛇爬行）几组搭配中，都各自有“特定运动方式”的共同义
素。
    2)语义包容关系，即构成搭配关系的两个词的共同义素以属种关系体现出来，例如：
Птица　направляется　к　гнеэду（鸟回窠）；лиса　н
аправляется　к　норе（狐狸回洞）；Эмея　направляе
тся　к　гнеэду（蛇回窠穴）。各句中谓词与主语的语义联系建立在“特定运
动方式”／“概括运动方式”的语义关系基础上，后者包容前者。这是一种特殊的语义一
致关系。
    3)语义的随位变化关系，即构成搭配关系的两个词的义素处于矛盾状态时，其中之一
要通过改变自己与对方求得一致。改变的方式是：a)增加与对方相同的义素，如дом（
房子，家）原本无时间意义（*Дом　эатягивается），但在После
　дома（ребенку　трудно　привыкать　к　интерн
ату）（在家里生活一段时间以后〔孩子很难适应寄宿学校的生活〕）的组合中，до
м因после（以后）而获得相应的时间义素“在家里生活一段时间”，借此与后者建
立起语义一致关系；b)失去与对方不同的义素，如идтм（步行）原本包括“移动”和
“徒步”两个义素（Человек　идкт〔有一个人在走〕），但在Время　
идет（быстро）（时间过得〔很快〕）的组合中，идет失去了“徒步”的
义素，借此与время（时间）保持语义一致关系。
    收稿日期：2003-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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