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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柴禾妞

王小波评论专辑(1):凡人作家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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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17 23: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秀外慧中兄在偷换主题吧:)

秀外慧中 于 2003-11-17 03:51 AM 写道:
梦的轻波:
        但作为一名杂文家,他始终无法与我前面所提到的大师相比,比什么? ... 所以我还是请你读读我前面提到的大师们的大作后再跟我争论吧


杂文只是王小波写作的一个方面,
秀外慧中兄干吗把他往杂文上扯啊?|X|

您提到的所谓杂文"大师们"
以及他们的作品有何特色?
请说出一二,
本人洗耳恭听了:cool:

(那就沿着您偷换了的主题继续前行吧:-P)
发表于 2003-11-19 22:47: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与你这种争论将会毫无结果,也毫无意义

与你这种争论将会毫无结果,也毫无意义,因为这是个咸鱼白菜各有所好的问题。你不能因为喜欢他就阻止别人不喜欢他,你可以发表你对他的感受、评价;同理,我亦可以表白自已的喜好。
       对于杂文家的评论,若你感兴趣的,你自有评论,我们完全可进行交流评判;若你不感兴趣的,我若同你争论,岂不觉无聊乎?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6 10:57:10 | 显示全部楼层

请参看以下专辑--纪念王小波

来源:http://www.wz.zj.cn/cnovel/wxb.htm


[iframe]http://www.wz.zj.cn/cnovel/wxb.html[/iframe]
发表于 2004-1-21 01:4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小波之我爱

来源:青年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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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  形  记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夕阳照耀下的杨树,树上的叶子忽然从金黄变成火
红,天空也变成了墨水似的暗蓝色。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我从床上爬起来,到
外边去。那棵杨树的叶子都变成了红绸子似的火焰,在树枝上轻盈地飘动。从太
阳上流出很多金色的河流,在暗暗的天顶上流动。大街上的灯忽然全亮了,一串
串发光的气球浮在空中。我心情愉快,骑上自行车到立交桥下去找我的女朋友。
   她站在那儿等我,穿着一件发紫光的连衣裙,头上有一团微微发红的月白色
光辉。那一点红色是着急的颜色。我跳下自行车说:“你有点着急了吧,其实时
候还不到。”
   她没说话,头上的光又有点发绿。我说:“为什么不好意思?这儿很黑,别
人看不到我们。”
   她头上的光飘忽不定起来。我说:“什么事使你不耐烦了呢?”
   她斩钉截铁地说:“你!你什么都知道,像上帝一样,真讨厌!”
   我不说话了,转过头去看那些骑车的人。他们鱼贯穿过桥下黑影,拖着五颜
六色的光尾巴,好像鱼缸里的热带鱼在游动。忽然她又来捅我,说:“咱们到外
面走走吧,你把见到的事情说给我听。”我们就一起到桥上去。因为刚才我说她
不好意思,这时她就挽着我的胳膊,其实臊得从头到脚都罩在绿光里。我说:“
你真好看,像翡翠雕成的一样。”
   她大吃一惊:“怎么啦?”
   “你害羞呢?”
   她一把摔开我的胳膊说:“跟你在一起连害羞都害不成,真要命。你看,那
个人真可怕!”
   对面走过一个人,脸腮上一边蹲了一只晶莹碧绿的大癞蛤蟆。我问她那人怎
么啦,她说他满脸都是大疙瘩。我说不是疙瘩,是一对蛤蟆在上面安息。她说真
有意思。后来一个大胖子骑车走过,肚子好像开了锅似的乱响,这是因为他天天
都和老婆吵架。过了一会,开过一辆红旗车,里面坐了一个男扮女装的老处女,
威严得像个将军,皱纹像地震后的裂纹,大腿像筷子,阴毛又粗又长,像钢剑一
样闪闪发光。我把见过的事情告诉她,不过没告诉她我在首长的小肚子上看见一
豪猪。她笑个不停,还说要我把这些事写到我的诗集里去。
   我有一本诗集,写的都是我在这种时刻的所见所闻。除了她,我没敢给任何
人看,生怕被送到精神病院里去,但是她看了以后就爱上了我。我们早就在办事
处登记结婚了,可是还保持着纯洁的关系。我老想把她带到我那儿去,那天我也
说:“晚上到我那儿吧!”

   “不,我今天不喜欢。”
   “可是你什么时候喜欢呢!”
   她忽然拉住我的手,把脸凑过来说:“你真的这么着忙吗?”我吻了她一下
,刹时间天昏地暗,好像整个世界都倒了个儿,原来在左边的全换到右边去了。
我前边站了一个男人,我自己倒穿起了连衣裙,后脚跟下好像长了一对猪蹄,而
且头重脚轻得直要往前栽倒。我惊叫一生,声气轻微。
   等我惊魂稍定,就对自己很不满意。我的肩膀浑圆,胸前肥嘟嘟的,身材又
变得那么矮小,尤其是脚下好像踩着高跷,简直要把脚筋绷断。于是我尖声尖气
地叫起来:“这是怎么了?”


   那个男人说:“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就换过来了。嘿,这可真有意思。”

   原来那个男人前十秒钟还是我呢,现在就成了她了。我说:“有什么意思!
这可糟透了!还能换过来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气急败坏地说:“这太可怕了!这种情况要持续很久吗?”
   “谁知道呢?也许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我当个老头终此一生呢。我觉得
这也不要紧,你我反正也到了这个程度了,还分什么彼此呢!”

   我急得直跺脚,高跟鞋发出蹄子般的声音。我说:“我可不干!我不干!
这叫什么事呀!”
   “小声点!你嚷嚷什么呀。这事又不是我做主。这儿不好说话,咱们到你
家去吧。”
   我不走,非要把事情弄明白不可:“不行,咱俩得说清楚了。要是暂时的,
我还可以替你支撑着,久了我可不干。”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你的衣服全是一股怪味,皮鞋还夹脚呢。我也
讨厌当个男人,当两天新鲜新鲜还可以。咱们回家吧。”
   我和她一起往回走,她推着自行车。我走起路来很费劲,不光高跟鞋别扭
,裙子还绊腿。身体也不大听我使唤,走了一百多步,走出我一头大汗来。我
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想喘喘气,她就怪声怪气地说:“你就这么往地下坐呀
!”
   “我累了!”
   “哟,我的裙子可是全新的,尼龙针织的呢!快起来,好好掸掸土!”
   我勉强站起来,满怀仇恨地瞪了她一眼。为了表示对她的蔑视,我没有掸
土,又往前走了。走了几步,高跟鞋穿着太憋气,就把它脱下来提在手里。走
了一段,我还是不能满意,就说:“你怎么长这么小的脚!虽说个儿小,这脚
也小得不成比例。你就用这种蹄子走路吗?”
   她哼了一声:“不要怨天尤人,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男子气概从那儿来呢,我头上长满了长头发,真是气闷非常,浑身上下都
不得劲。我们摸着黑走进我的房子,坐在我为结婚买来的双人床上,好半天没
有开灯。后来她说:“你的脚真臭!我要去洗一洗。”
   我说:“你去吧!”
   她走到那间厕所兼洗澡间里去了,在那儿哗啦哗啦的溅了半天水。我躺在
床上直发傻。后来她回来了,光着膀子,小声说:“真把我吓坏了,嘿嘿,你
在外边显得像个好人似的,脱下衣服一看,一副强盗相。你也去洗洗吧,凉快
。”
   我到洗澡间里照照镜子,真不成个体统。脱下衣服一照镜子,我差一点昏
死过去。乖乖,她长得真是漂亮,可惜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洗了洗,把
衣服又都穿上,把灯关上,又到床上去。她在黑地里摸到我,说:“怎么样,
还满意吧,咱长得比你帅多了。”
   我带着哭腔说:“帅,帅。他妈的,但愿今天晚上能换回来,要不明天怎
么见人。”

   “嘿,我觉得还挺带劲。明天去打个电话,说咱们歇三天婚假。”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三天以后呢?”
   “这倒有点讨厌。这样吧,我上你的班,你上我的班,怎么样?我讨厌上
男厕所,不过事到临头也只好这么办了。”
   我反对这样。我主张上公安局投诚,或者上法院自首,请政府来解决这个
问题。她哈哈大笑:“谁管你这事儿!去了无非是叫人看个笑话。”
   她这话也不无道理。我想了又想,什么好办法也想不出来。可是她心满意
足地躺下了,还说:“有问题明日再说,今天先睡觉。”
   我也困得要命,但是不喜欢和她睡一个床。我说:“咱们可说好了,躺下
谁也别胡来。”她说:“怎么叫胡来,我还不会呢。”于是我就放心和她并头
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叫她给两个工作单位打电话,叫我们歇婚假。她回来后说
:“请假照准了。今天咱们干什么?奥,你去到我宿舍把我的箱子拿来。”
   我说:“你的东西,你去拿。”
   “瞎说!我这个样子能拿得出来吗?你爱去不去,反正拿来是你用。”
   我坐在床上,忽然鼻子一酸,哭了起来。她走过来,拍我的肩膀说:“这
才像个女人。看你这样子我都喜欢了。你去吧,没事儿。”
   我被逼无奈,只好我去拿东西。走到街上,我怕露了马脚,只好做出女人
样,扭扭捏捏的走路。路上的男人都筑曲线毕露的连衣裙太糟糕,真不如做件
大襟褂子,再把头发盘得和老太太一样。
   她宿舍里没人,我像贼一样溜进去,把箱子提了出来。回到家里,只见她
还比手划脚的拿保险刀刮胡子,胡子没剃下来,倒把眉毛刮下来不少。我大喝
一声:“别糟践我的眉毛!你应该这样刮”……。她学会之后很高兴,就打开
箱子,传授我那些破烂的用法,真是叫人恶心到极点。
   变成女人之后,我变得千刁万恶,上午一小时就和她吵了十一架。我觉得
屋里布置得不好,让她移动一下,她不乐意,我就嘟哝个不停。后来又去做午
饭,她买的菜,我嫌贵嫌老。她买了一瓶四块钱的葡萄酒,我一听价钱就声嘶
力竭地怪叫起来,她只好用两个枕头把耳朵捂住。我对一切都感到不满,在厨
房里摔摔打打,打碎了两三个碟子。她开头极力忍受,后来忍无可忍,就厉声
喝斥我。我立刻火冒三丈,想冲出去把她揪翻,谁知力不从心,反被她按倒在
沙发上。
   她不怀好意地冷笑着说:“你别胡闹了,否则我就打你的屁股!”
   我咬牙切齿地说:“放我起来!”
   她在我屁股上轻轻打了一下,我立刻尖叫起来:“救命呀!打人了!”她
马上松了手,拿到一边去,脸上满是不屑之色:“至于的吗?就打了那么一下
。”我坐起来,嚎哭着说:“好哇!才结婚第一天就打人,这日子可怎么过…
…”我又嘟哝了一阵,可是她不理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吃过晚饭,她提议出去走走。可我宁愿待在家里。我们看了会电视,然后
我就去洗澡,准备睡觉。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身体十分讨厌。在那婀娜多
姿的曲线里包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丰满的乳房和修长的大腿都很使我反
感。长着这样的东西只能引起好色之徒的卑鄙感情,所以我应该尽可能少出门

   要当一个女人,应该远离淫秽。我希望脸上爬满皱纹,乳房下垂,肚子上
的肉搭拉下来,这才是新中国妇女应有的形象。招引男人的眼目的,一定是个
婊子。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形象和婊子就差不多。

   当我们两个一起躺在床上时,她告诉我:“你今天的表现比较像个女人了
。照这样下去,三四天后你就能适应女人生活,可以去上班,不至于露马脚了
。”

   我听了以后很高兴,可是她又说:“你的情绪可和我过去不一样,显得像
个老太太。不过在妇联工作这样很合适。”

   我告诉她,她的表现很像个男人。我们俩谈得投机起来。她推心置腹地告
诉我:她很想“胡来”一下。我坚决拒绝了。可是过了一会,我又想到她可能
会起意到外边也去胡来,这就太糟糕了。我就告诉她,可以和我“胡来”,但
是不准和别的女人乱搞,她答应了。我告诉她“胡来”的方法,她就爬到我身
上来,摸摸索索地很让人讨厌。忽然我觉得奇痛难忍,就杀猪也似的哀号一声
,把她吓得连动都不敢动,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下来了。”可我在黑地里哭
了好久,想着不报她弄伤我之仇誓不为人。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原来的形象。她躺在我身边,瞪
大眼睛,显然已经醒了很久了。她还是那个漂亮女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一
个好妻子。我伸手去摸她的肩膀,她哆嗦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
   “做什么梦?”
   “我昨天好像是个男人。”
   我认为她说得对,但是这不能改变现状。我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她羞得满
脸通红,但是表现得还算老实。后来她起了床,站在床前说:“这么变来变去
可受不了,现在我真不知该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还是该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了。”
   这话说得不错。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然不和,她们偶尔愿意和男人在一起,
而后就开始折腾起来,向男人发泄仇恨。到现在为止,我们夫妻和睦,可我始
终防着她一手。
发表于 2004-1-22 15: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和王小波相处的日子

——――张元一席谈

张元  
来源:book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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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丁东
    张——张元
     
    丁:你是怎么跟王小波相识的?
    张:我最早认识小波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作家。说来很有意思,介绍我认识王小波的是一个加拿大学者。那是1992年底。当时我已经开始为《东宫西宫》准备剧本,做了一些访问、调查,也写了一个梗概。《读书》杂志登了刘心武的一篇文章,谈我拍的《北京杂种》。这位加拿大朋友来找我,要看我的片子。知道我想拍这部片子,就送给我一本书,叫《他们的世界》,我才知道李银河、王小波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从他们的书里看到了一些非常详细的资料,我觉得非常有意思。那位加拿大朋友告诉我说,他认识他们夫妻俩,觉得应该让我们见见面。见面之后一聊天,我发现小波是一个非常朴实的人,彼此感到很谈得来。我谈到想弄这个片子。他也了解了我的工作状况;那时候还没有决定小波参与到我们的剧本中来。我把这个剧的小梗概给小波和李银河看了,李银河提出,你还不如让小波来写这个剧本,小波是个作家。此后一段时间,我们已经开始合作。在合作的过程中,一天小波给了我一本书,这就是《王二风流史》。我看完后吓了一跳。我完全没有想到我是在和一位大作家合作。我当时感到非常高兴,能与小波这样的人合作,真是从心里洋溢一种幸福。我开始跟他合作时,完全不知道在他身上蕴藏着非常伟大的潜质。这个剧本进行的时间比较长,我们最初是谈梗概,谈整个的感觉。在小波介入之前,已经存在了一些人物关系。电影里主要有两个人物,一个是阿兰,同性恋者;一个是小史,公园的警察;小波参加后,使得剧本的深度、幽默感和整个内容都更加丰富,更加有层次。剧本创作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那天在告别会上碰到艾晓明,艾晓明讲小波曾跟她说过好几次,张元这个家伙要的剧本改了很多趟。艾晓明说这话时,我心里也很难受。的确是费了很大的劲。他最初写了一稿剧本,然后又写了一稿剧本,在这两稿中间,小波自己还专门为剧本写了一稿小说,他想寻找那种更加自如的感觉。他写的小说叫《柔情似水》。从小说中可以看出,他把这个题材做得更丰富了。在写完小说之后,他又做剧本。然后由我把它改写成更加电影化的剧本。在这之后,小波又做了一个纯粹对白的话剧式的剧本。所以,前后工作量非常大,时间也比较漫长。在整个的剧作期间,我和小波不断接触,不断谈话,经常在一起吃饭。在接触中,我对小波的了解不断加深,我们成了好朋友。我觉得小波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跟朋友的合作非常有义气。
    丁:小波生前对你的处境,对你选择的独立拍片的生活方式和创作方式,有什么看法?
    张:从电影学院毕业以后,我是主动地选择了作为独立导演这样一种生活方式、生存方式。小波是主动地放弃了在大学的工作,作独立撰稿人,小波的处境跟我相同。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我和小波之间是无需再多说什么了。生存方式的选择包括对生活、对艺术的态度,我觉得这是一目了然的事。
    丁:你今年三十四岁,小波今年四十五岁,从社会经历角度看,几乎差着一代人,你与小波沟通时感觉怎么样?
    张:在年龄方面,我没有感觉和他相差太多,小波不是一个倚老卖老的人,我感觉他的思想、他的谈话,非常具有青春感。他和我是特别相近的朋友。
    丁:在你与他共同创作电影的过程中,不管是对于同性恋这样一个社会问题的态度上;还是你们两个人在艺术、审美的追求上,没有什么差异吗?
    张:当然,他给我很多的启发,更多的是在思想的深度上。例如他在剧本中加进了一些施虐和受虐的内容,这种东西是我以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他把这个内容作为影片的主题,增加了非常多的有意思的东西,在控制和被控制的关系上、权力和性的关系上、施虐和受虐的关系上,他使得整个的影片增加了很多的层次。与小波相处,我觉得他不仅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在同性恋的问题上,他采访了非常多的人,他从社会的个案当中,了解到了非常详尽的素材。我跟他谈到这些问题时,他不断跟我谈起一件又一件的具体事例。我从中看出,他原来所做的大量的社会调查是非常好的。在我们做剧本的过程中,不断地有同性恋者给他来电话,进行咨询,或者说和他保持思想交流,保持朋友关系。这给影片在把握同性恋者的准确性方面,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
    丁:你选择了同性恋作为你影片的主要题材,一开始是什么初衷呢?
    张:起因是我在报上看到一条消息,北京有一个爱滋病研究所,他们搞这方面的调查研究,可是找不到采访对象。有人就想出了个极馊的主意,和各大公园联合起来搞。在公园里抓到了一些同性恋者,然后用审问的方式获得问卷。我当时对采用这种方式来猎取别人心中的秘密,深受震撼。我就从这儿产生了想做一部电影的念头。当初仅仅是从这个角度开始。当我发现这个题材时,更多地想到的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同性恋、而本人也不是同性恋的警察,他在不断地听一个同性恋者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以后随着不断的访问和调查,特别是小波加入以后,影片就开拓了更为广阔的思想领域,它已不单纯是一个社会问题题材,而且从影片中体现出了更多的诗意和力度。我觉得我们这部影片向大家提供了一个非常深的心理空间,是一部探讨人的心理,挖掘人的内心世界的影片。
    丁:你和小波最后的接触是什么时候?
    张:去年我和他最后碰了两次面,那时《东宫西宫》刚刚拍完,还没有做完后期。那段时间我要去法国,再从法国去美国,因为有四个月的学者访问。那时李银河也离开北京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来我家,就在外面的桌子旁坐着,正好有一个法国电影节主席的夫人也来我家。小波那天脸色非常不好,心情显得很郁闷。我发现他经常趴在桌子上,或是仰面看着天花板。我就问他,你是怎么搞的?他说最近夜间打E-MAIL,经常时间是颠倒着的。那天我就觉得他的身体是不是什么有问题,很替他担心,劝他要注意,看来他的病还是有一些先兆。
    丁:现在回过头来看,他在很多作品中都提到了心脏病,看来他对自己的病也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小波生前看到这部片子了吗?
    张:他没有看到。
    丁:这部片子在国外得奖他知道吗?
    张:他知道。
    丁:我听银河说,小波开始不是很愿意搞剧本,因为他以前没有搞过剧本。
    张:对,他跟我说过,他感到弄这个剧本很困难。我也感到很困难。因为我和小波都不是同性恋。作为异性恋者写同性恋的剧本,更多的东西我们要去体会。所以,小波经常跟我说,弄这么一个东西有时候是有点儿扭曲。现在我经常回过头来看他写的那些阿兰的台词,可以感受到他的功力。为一个作家或艺术家经常会面临这样的现实:你必须去承受你从没有体验过的处境和心态,而且要把自己的心放进去。所以我觉得,对小波来说,做这个剧本确实是很难的。中国的编剧在国际上拿奖的很少。而这部电影在阿根廷电影节得到了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摄影奖,由此可以看到八位评委对这部电影的很谁确的评价。
    丁:据你了解,阿根廷电影节在国际电影节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张:这个电影节实际上是个大电影节,在七十年代,它曾经是全世界四大电影节之一,像特吕弗、戈达尔等很多重要的导演,还有很多非常好的影片,都经常去这个电影节。它去年重新开始办,所以办得非常大,第一名大奖是六十万美金,吸引了很多国家的优秀影片去竞争,它有八位评委,都是非常优秀的电影导演和演员。我们这部电影实际上是可能获得大奖的。这部影片和西班牙的一部影片竞争,四位评委(两位美国和两位欧洲)为了使我们这部片子获大奖,延迟发奖一个多小时,阿根廷报纸把这些细节报道出来了。后来我们的电影获得了除了大奖之外的所有重要奖项。
    丁:王小波去世后,有过三次公众的悼念和纪念活动,你都去了,但你为什么都没有发言呢?
    张:在这样的场合里我愿意多听一听,多想一想。小波生前的朋友我差不多都不认识。我参加了几次这样的活动,发现作家很少。最后一次我带朱文一起去。他从南京来,提出想参加这样的活动,我看现场好像年轻的作家就是朱文一个。我认识的很多作家大都没读过小波的东西,这使我很吃惊。我有机会在这种场合看到了很多小波生前的朋友,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安慰。我与小波相处的日子里,一直都处在紧张、忙碌的状态中,不是拍片,就是工作。我与小波的谈话大都是我跑去找他,谈剧本、谈工作,然后在一起吃饭。我把他介绍给很多我周围的朋友,我发现他不是特别喜欢交际的人。我这个人也不太善言。从电影学院毕业后,我没有参加过任何别的会议,只参加了悼念小波的这三次聚会。我觉得这样的会议应该参加,能够借此机会认识小波的生前的朋友,我也感到很高兴。总之,我很幸运,小波生前写的唯一的电影剧本,他唯一一次介入电影创作,是与我一起合作的。
    (1997年6月)
发表于 2004-2-8 20: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那个叫秀外惠中的

就是一句话,你需要读书。
你说的那些人,有几个我读过,确实都装的挺象有思想的深度。不过,任何一个知道怎么读书的人,都能分辨他们和小波谁更有价值。你分辨不出,也没法教你,只好告诉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波最大的好处在于他最真诚。如果拿知识来炫耀,而不是说自己的话,我也会装,也不比你说的那些大家差。还有,欢迎你继续舌战大家,你这种不轻易被什么人迷惑的态度是好的,挺酷。
发表于 2004-2-8 22:57:1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裸臂赤腿兄

首先很多谢你的教导:“你需要读书”。你说对了,我不仅需要读书,而且在不断读书了,请问你有没有在不断读书呢。你说我前面所提到的杂文家装的挺象有思想的深度,那就奇了,因为思想的深度是通过文章表现出来的,有根有据的,如何能装?你试装装,假如没料,怎么写得出?
        王小波杂文我看过一些,我以上的评论是针对王小波的杂文而言,(对于王小波其它文体,我还未看过)就杂文而言,王小波确实不够深刻和尖锐,即缺杂文味。
        你说:“小波最大的好处在于他最真诚。”  这不是搞笑吧,因为真诚是做人起码的原则,尤其是一个知识分子应该有的。你不至于在此以做人基本的原则来讨论王小波吧,那不知是对王小波的褒还是贬呢。
        同理,讲真话是写杂文最最基本的要求。同杂文家说要讲真话,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最后,我一定谨记你搬用别人的训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培养更多的评论家而贡献力量。
发表于 2004-2-9 20:5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浅见

不是所有人都坚持真诚这一原则  
知识分子也不例外
天知道杂文家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实话呢~
发表于 2004-2-10 00: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嘻嘻,我感情用事了

秀外惠中同志好,总的来说,一个人说服另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一群人说服另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的,咱们这么谈下去没什么意思,其实还不如比赛点别的。王小波和焦国标他们哪个好,我当然觉得不用比,但你又不同意。每个作家的意义只能是对每个具体的读者的意义。对我来说,王小波是个很好的作家,能很早就读到他的东西,我很感激他,在这个世界上他创造出来一些东西放在一些人的心中。北大新青年上有个哥们写的东西很好,是关于读书的道理的,我贴在这里:
      我个人亦不认为卡夫卡是一个对任何人都重要的必须加以研读的作家,阅读卡夫卡的确对某些人的心智提出了挑战,有时还带来伤害。我们知道,匈牙利的著名学者、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之一卢卡契亦曾对卡夫卡的作品不屑一顾。尽管个人的遭遇促使他最终改变了态度,然而发生在卢卡契身上的这一种转变并不具有普遍意义或必然性。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获得这样一个契机,从而缩短他们与卡夫卡之间的距离。
发表于 2004-2-12 17: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礼物兄

你说不是所有人都遵循真诚的原则,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做人。
    对于任何人说的(包括杂文家)是否真话,请用你自己的脑袋去分析。你的脑袋总不会是长来装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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