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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8 13:5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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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划分标准综述
作者：郑艳 中文系 汉语言文学专业 九七本三 97A11340
来源： www.chinese.ldu.edu.cn/" target="_blank">http://203.208.37.104/search?q=cache:bzcQWxWB30IJ:www.chinese.ldu.edu.cn/
【摘要】“兼语句”这种句型自从50年代被提出来以后，它和主谓宾语句的划分问题便成为语法界讨论的焦点。本文对这两种句型的划分标准进行了综合述评，列举分析了几种有代表性的观点，认为这两种句型的划分应该从结构和意义两方面来考察，并且应当把这两个标准结合起来进行判断，重点分析了“我喜欢他老实”句型，对它的归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应当从句型本身的特点出发，具体句型具体分析，特别强调对“V2”特征的考察。
【关键词】 兼语句 主谓宾语句 划分标准 句法特征
一 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
兼语句
“兼语句” 最早是在1953年“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语法小组”的《语法讲话》（后来改为《现代汉语语法讲话》，署名“丁声树等”）中提出的。所谓“兼语”，顾名思义，是身兼双职，一个语法单位，同时兼做两种句法成分。在S+V1+N+V2格式中，“N”既是前一个动词V1的宾语，又是后一个动词V2的主语，这种“主语兼宾语”叫“兼语”。“兼语词组”就是一个动宾词组和一个主谓词组套在一起，动宾词组的宾语兼做主谓词组的主语[胡裕树《现代汉语》（重订本），304页]。由兼语词组充当谓语的句子叫“兼语式”（兼语句）[胡裕树《现代汉语》（重订本），332页]。
这种句型的格式就是“主+动（1）+名+动（2）”（S+V1+N+V2）。从整个句子的角度来看，兼语句有两个谓语，后一个谓语可以同前一个谓语的宾语发生主谓关系。例如：
风吹着雪花满天飞（何永鳘）
“吹着雪花”的是“风”，但“满天乱飞”的却是“雪花”，“雪花”是“吹着”的宾语，同时又兼做“满天乱飞”的主语，“雪花”就是一个兼语，这个句子就是一个兼语句。
下面的句子是现代语法学界公认的兼语句：
你叫他马上来
大家选他当代表
他有个妹妹在大学念书
我请你写一篇文章
这件事使我非常着急
班长命令我们开炮射击
主谓宾语句
主谓宾语句是指述宾谓语句中，宾语由主谓词组充当的句子。这种句型的格式为“主+动（1）+（名+动（2））”[S+V1+(N+V2)]。“N+V2”是主谓关系，一起同“V1”发生述宾关系。例如：
村长广聚以为他是哪村派来送信的（赵树理选集，45页）
这是一个述宾谓语句，宾语“他是那村派来送信的”是主谓词组。
下面的句子是现代语法学界公认的主谓宾语句：
我希望大家来（胡裕树《现代汉语》，333页）
我知道他走了（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156页）
他说我是呆大，我看他才愚蠢（人民文学，1989年9期，77页）
二 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划分标准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都是“SV1NV2”这种格式。因此，在判断这种格式的句子是属于兼语句还是属于主谓宾语句时，就应该有一个标准。关于这两种句型的划分标准问题，一直是个不易解决的老问题。从50年代开始就有许多专家、学者撰文，提出了不少区分的方法。下面是几种有代表性的观点：
（一） 最早的一种观点是从语音停顿和词语添加两个方面进行区分的，以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语法小组的《语法讲话》为代表，他们当时举了这么两个例子：
我希望他办这件事
我叫他办这件事
指出（12）是主谓宾语句，（13）是兼语句。（12）中“他办这件事”这个主谓结构整个做“希望”的宾语。并指出这两种句型有两点主要区别：
第一，“我希望他办这件事”可以说成“我希望，他办这件事”，“我希望”后可以停顿。而“我叫他办这件事”不能说成“我叫，他办这件事”，动词“叫”和兼语“他”之间不能停顿。
第二， “我希望他办这件事”也可以说成“我希望以后他办这件事”。而“我叫他办这件事”就不能说成“我叫以后他办这件事。”可见兼语式的句子，兼语和它前面的动词结合得紧密，中间不能停顿，也不能加副词性修饰语。[《语法讲话》（十） 载《中国语文》杂志1953年4月号，21页]
这是关于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区分的最早的两个标准：语音停顿标准和添加词语标准。
（二） 在上述两个标准的基础上，又有人提出了语序标准，以吕叔湘先生的《汉语语法分析问题》为代表。关于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的区分，吕叔湘先生是这么说的：
一个办法是用可能的语音停顿（实际是拉长）来辨别，如：“我知道——他走了”（主谓作宾），“你通知他——来开会”（兼语式）。有时候好像两处都能停：“我看见他——从食堂里出来”|“我看见——他从食堂里出来”。于是又有一个办法，看能不能改变语序，如：“他走了，我知道。”行，原句是“主谓作宾”； “他来开会，你通知”|“他从食堂里出来，我看见”都不自然，原句只能是兼语句。但是这也不完全可靠，例如：“连省里的报纸都在表扬你们创造了新纪录”（《汉语语法分析问题》）
可以看出，吕叔湘先生对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的区分除了上面说过的语音停顿标准外，还提出了语序方面的标准。他认为主谓词组作宾语的句子，宾语NV2都可以提前，而兼语句中，由于NV2不能独立成结构体，所以NV2不能提前。即SV1NV2格式，如果NV2能够提前，则为主谓宾语句；如果不能，则为兼语句。这个标准，张志公先生在他主编的《教学语法丛书 （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中称为“转换的可能性”。
（三） 随着研究和讨论的加深，又有人提出了“NV2体词化”标准和“V1后能否带上‘的是’的标准”，以李芳杰《主谓宾语句》（武汉大学学报：社科版 1992年第4期）为代表：
第一， V1后能否带上“的是”。“的是”形式所起的作用，主要是“突出并强调一个陈述的宾辞”（龙果夫《现代汉语语法研究》，112页）。能带上“的是”的，说明NV2能够作为一个宾语被强调，独立成结构体，N与V1的结合不紧密，是主谓宾语句；不能加“的是”的，说明NV2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结构体被强调，V1和N还有结构关系，是兼语句。例如：
母亲盼他考大学——母亲盼的是他考大学
母亲逼他考大学——*母亲逼的是他考大学
（14）是主谓宾语句，（15）是兼语句。
第二， NV2能否体词化。体词化指在NV2间加“的”或在NV2后用“指代名”（如“这件事”“这一情况”）词组来复指NV2。能体词化说明NV2这个主谓结构具有独立性，与V1的结合不是很紧密，是主谓宾语句。否则是兼语句。例如：
学校批评他粗心大意——学校批评他的粗心大意——学校批评他粗心大意这个缺点
学校督促他谨慎小心——*学校督促他的谨慎小心——*学校督促他谨慎小心这件事
（16）是主谓宾语句，（17）是兼语句，“学校督促他谨慎小心”不能用“这件事”来复指。
（四） 上面的几条标准都是从句式结构着眼对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来进行区分的。后来，又有人把结构标准和意义标准结合起来考虑。李汉威《兼语句和主谓短语作宾语句的区分》（江汉大学学报：社科版 1993年第4期）在这方面最具有代表性：
1、区分这两种句式最重要的一点，是看全句的第一个动词涉及的是整体（一件事）还是部分（人或物），如果涉及一件事，这件事显然是由动词后面的主谓短语来表述的，这种句子属主谓作宾句；如果涉及人或物，这个人或者物因受第一个动词的影响而产生另一个动作或另一种性状，这种句子属兼语句。很明显，这种识别方法是以句子表达的意义为着眼点的，主要看句子里的第一个谓语动词同它后边成分的关系。因为主谓作宾句和兼语句形似而意异：主谓作宾句，其谓语在语义上的包容范围常常很大，包容了其后的整个主谓短语；而兼语句的第一个动词在语义上只能包容一个名词或名词性短语，无法包容整个主谓短语。（李汉威《兼语句和主谓短语作宾语句的区分》）
2、结构方面的区分又从提问方式和去掉第二个谓语动词两方面来考虑。先看下面两个例子：
同学们害怕教师出偏题
同学们邀请战士讲故事
第一， 从提问的方式来看：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句子，一般是“第一个动词+什么”。（18）可以这样提问：“害怕”什么。而兼语句，一般要发问两次：“第一个动词+谁”，“谁干什么”。（19）可以这样提问：邀请谁——邀请战士；战士干什么——战士讲故事。
第二 ，去掉第二个谓语来试：兼语句的第一个动词同后边的兼语就是动宾关系，结合得很紧密，若去掉第二个谓语动词，全句的意义不会受很大的影响，只是表达不如原句那样详尽、明确。（19）说成“同学们邀请战士”仍可成立；但主谓作宾句，不能把主谓短语中的主语用来单独跟前边的动词构成动宾关系。（18）说成“同学们害怕老师”就与原句的意思相差很远。（李汉威《兼语句和主谓短语作宾语句的区分》）
通过上述的分析，可以看出，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的划分标准概括起来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是结构方面的标准，一是语义方面的标准：
结构标准可以归纳为以下几条：
第一 ，语音停顿。兼语句中V1和N间不能有语音停顿；主谓宾语句中V1同主谓词组NV2间可以有停顿，书面上有时候还用逗号。例如：
任何时候也不能忘记，我们要实现的四个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
*他请——大家踊跃发言
（20）是主谓宾语句，（21）是兼语句（张志公《教学语法丛书 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79页——80页）
第二， 添加词语。在V1后兼语句不可加状语；主谓宾语句可以。例如：
我知道他来——我知道ˇ他来——我知道明天他来
我请他来——*我请ˇ他来——*我请明天他来
（22）是主谓宾语句，（23）是兼语句（黄伯荣《现代汉语》，121页）
第三， 语序变换。NV2能移到SV1前的是主谓宾语句，否则是兼语句。在主谓宾语句里，NV2间有句法结构关系，自成结构体，一起作V1的宾语，但和V1间关系松散，因此能够脱离术语而前移；在兼语句里， V1和N间有结构关系，且紧密，NV2间不能独立成结构体，因此不能前移。例如：
父亲同意儿子去实习——儿子去实习，父亲同意
父亲让儿子去实习——*儿子去实习，父亲让
（24）是主谓宾语句，（25）是兼语句（李芳杰《主谓宾语句》，武汉大学学报：社科版 1992年第4期，85页）
第四， V1后能否带“的是”。能带的是主谓宾语句；不能带的是兼语句。例如：
我喜欢这篇文章写得简练、生动——我喜欢的是这篇文章写得简练、生动
父亲鼓励儿子报名参军——*父亲鼓励的是儿子报名参军
（26）是主谓宾语句，（27）是兼语句（杨因《论“我喜欢他老实”的句型归属》，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 1981年第4期）
第五， NV2能否体词化。能体词化的是主谓宾语句，否则是兼语句。例如：
我知道他走了——我知道他走了这件事
你叫他马上来——*你叫他马上来这件事
（28）是主谓宾语句，（29）是兼语句。
第六 ，从问答方式上区分。兼语句因为“兼语”的关系，要通过两次问答才能得到完整的语意；主谓宾语句因为宾语是一个完整的主谓词组，就跟一个词一样，只需一问一答。例如：
事实证明了社会主义制度无比优越——问：“事实证明了什么？”答：“事实证明了社会主义制度无比优越。”
我们选他当人民代表——第一次问答：“选谁？”“选他。”第二次问答：“选他干什么？”“选他当人民代表。”
（30）是主谓宾语句，（31）是兼语句（杨因《论“我喜欢他老实”的句型归属》，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 1981年第4期
第七， 去掉第二个谓语动词来检验。兼语句去掉第二个谓语动词，全句的意义不会受很大的影响；主谓宾语句去掉第二个谓语动词后，与原句的意思就相差很远。
以上的七点标准是对各家的划分标准进行归纳总结得出来的，也可以说是现代语法界区分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的结构标准。应该指出的是：上述几种标准中的任何一种都无法成为划界的唯一标准。同时，还应指出，就一个具体的句子来说，这几种办法不一定能同时用上，可能只有其中的一两种或两三种办法合适。
② 语义标准。在对这两种句型进行实际区分时，仅仅抓住结构标准，还是很难把二者分开，只有把结构和意义两方面结合起来，去统一衡量，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因此，我们还需要从语义上来对这两种句型进行区分。这两种句型在语义上的区别在于：V1所涉及的语义范围大小不同，主谓宾语句中V1在语义上的包容范围比兼语句大。例如：
全会认为，经过部分调整和增选后的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更富有朝气和活力（张志公《教学语法丛书 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79页）
我叫他通知你（张志公《教学语法丛书 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77页）
（32）是主谓宾语句，V1“认为”的是“经过部分调整和增选后的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更富有朝气和活力”，“认为”的语义涉及到“经过部分调整和增选后的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更富有朝气和活力”这件事。（33）是兼语句，V1“叫”的是“他”，“叫”的语义涉及的只是N“他”这个人。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区分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时，应当把结构标准和语义标准两种标准结合起来考察。这两个标准就是现代语法界区分这两种句型的标准。
三 本论题中的难点、分歧
“我喜欢他老实”之句式的归属问题一直是语法学界争论的一个焦点，也是兼语句和主谓宾语句划分过程中的一个难点，语法学界把这类句子称为“‘我喜欢他老实’句型”。所谓“‘我喜欢他老实’句型”是指在“SV1NV2”格式中，“V1”为“喜欢”类动词的句子。“喜欢”类动词指“喜欢、爱、嫌、讨厌、恨、埋怨、笑、气、怪、佩服、怨、羡慕、可怜”等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喜欢”类动词是兼名、谓宾动词，这类词后面的宾语既可以是名词性词语，也可以是谓词性词语，两者皆可。在这类句子中，到底“他”是“喜欢”的宾语，还是“他老实”是“喜欢”的宾语就成为确定这个句子归属的关键，也由此引出了分歧和争论。
对这类句型的句型归属，现代语法学界有两种观点争论得最激烈：一种认为这个句子可以说成“我喜欢他，他老实”，“他老实”是“喜欢他”的原因，“他”是兼语，因此这个句子是兼语句；另一种认为这个句子可以说成“我喜欢的是他老实”“我喜欢他的老实”“他老实，我喜欢”，因此把这个句子归入主谓宾语句的范畴，两种说法好象都有道理，那么到底应该归入哪一种句型，下面我们进行具体分析：
（一） 先看下面两组句子：
A、（1）原谅他小（《语法讲话》 载《中国语文》杂志1953年4月号，21页）
（2）他们笑他是乡巴佬（张志公《教学语法丛书 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71页）
（3）我爱他们诚实（张志公《教学语法丛书 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69页）
（4）我佩服他能上能下（史有为《混沌性：“我喜欢他老实”》 载《汉语学习》杂志1988年第2期，11页）
（5）讨厌他一口娘娘腔
B、（1）我有时喜欢你来抱住我（冰心《寄小读者·通讯十》）
（2）他最气人避着他干事（陈登科《赤龙与丹凤》）
（3）我知道他就是那么个脾气：顶讨厌人家可怜他（峻青《老水牛爷爷》）
（4）你嫌炕热，她嫌炕凉（周立波《暴风骤雨》）
（5）他想去作理论研究工作，嫌区的工作过于具体（王蒙《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A组句子都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V1N+NV2或V1+（N+V2），这同“我喜欢他老实”这个句子的变换是一样的，因此，A组句子同“我喜欢他老实”是同类型的。而B组句子只能有一种理解方式：V1+（N+V2），而不能理解为：V1N+NV2。例如B（1）中“嫌”的对象只能是“炕热”“炕凉”，而不能说“嫌炕”，“嫌炕”这种说法是不通的。所以，B组句子同“我喜欢他老实”这个句子并不是同类型的。
通过上述的分析，我们知道，A组句子属于“我喜欢他老实”句型，B组句子不属于“我喜欢他老实”句型。
（二） 要确定这类句型的归属，首先应该搞清它的句法特征。以前的观点只是从V1的性质上着眼，把“‘我喜欢他老实’的句型”概括为V1为“喜欢”类动词的“SV1NV2”格式，然后对它的归属展开讨论。那么这个范围是否太笼统？能否完全代表“我喜欢他老实”句型的特点？只确定V1就能对“SV1NV2”格式的句子进行整齐划一的归类么？如果N和V2的性质不同，我们认为“SV1NV2”格式的句型归属也会不同。例如A（1）和B（1），两个句子中V1同是“喜欢”类动词，但B（1）中V2是个动宾短语，A（1）中V2是个表属性的形容词。很明显地，B（1）中，“喜欢”的是“你来抱住我”，不能理解为“我有时喜欢你”，因为“你来抱住我”，所以，“你来抱住我”整个作“喜欢”的宾语，此句应是主谓宾语句。A（1）中，“原谅”的应该是“他”，而不能说“原谅”的是“他小”，因为“他小”是一个事实，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所以，此句是兼语句。可见，只确定V1，并不能确定“SV1NV2”格式的归属，我们应当具体句型具体分析。因此，在确定“‘我喜欢他老实’的句型”归属时，除了看V1的特征外，还要考虑N和V2的特征。根据对A组句子各种成分的分析，我们可以总结出“我喜欢他老实”句型的以下几种特征：
第一， V1的特征。这同以前的看法是一致的。V1是“喜欢”类动词，包括喜欢、爱、嫌、讨厌、恨、怪、怨等。
第二 ，N的特征。N应是指有生命的名词或代词。N是无生命词的句子和“我喜欢他老实”不是同类型的句子。例如B（4）这个句子中，N“炕”是无生命的名词，刚才已经分析过了，此句不能说成“你嫌炕，炕热；她嫌炕，炕凉”，“炕”不能单独做“嫌”的宾语，“嫌炕”这种说法是不通的。只能进行一种变换“你嫌的是炕热，她嫌的是炕凉”。这个句子和“我喜欢他老实”的变换方式不同，所以不是同类型的句子。
第三 ，V2的特征。V2在此处代表的应是表品性、性质或性格的名词、形容词、名词性短语、或形容词性短语，如“乡巴佬”“老实”“诚实”“大小”“一表人才”等，V2是表示动作的动词或表一件事的动词性短语的句子，不是“我喜欢他老实”句型的句子。例如：B（2）中，V2“避着他干事”是表示事件的动词性短语，很明显地，这个句子中，“最气”的应该是“人避着他干事”这种情况，而不是“气人”，所以，“最气”的宾语只能是“人避着他干事”，不能是“人”，这个句子只有一种理解方式，只能进行一种变换，他同“我喜欢他老实”句式不是同类型的。
以上三点就是“我喜欢他老实”句型的构成特点。
（三） 确定了这类句型的范畴和特征，再对它进行归类就比较容易了。
首先，在SV1NV2格式中，《现代汉语八百词》“动（1）常是表示赞许或责怪的及物动词，动（2）表示赞许或责怪的原因”（商务印书馆，1980年5月第1版，33页）。“我喜欢他老实”这个句子，“喜欢”的宾语是N“他”，“他老实”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在A（1）这个句子中，N作为V1的宾语这个特点更明显。在这个句子中，“原谅”的只能是“他”，因为“他小”。而不能说“原谅”的对象是“他小”。
其次，在NV2这个主谓结构中，V2是表示N的品性、性质或性格的词，它所表示的内容从意义上来说，从属于N的，它的载体是N，是对N进行的说明，NV2这个结构的意义应该是“V2的N”，所以，这个词组的意义中心还是N。因此，这类句型中V1的宾语应该是N，而不是NV2，V2只是说明V1N的原因的。例如：“我喜欢他老实”这个句子，NV2“他老实”这个结构的意义中心还是指“他”，是说“老实的他”。所以，这个句子的意思也就是“我喜欢老实的他”，“喜欢”的还是“他”，“他”才是“喜欢”的宾语。
综上所述，在“我喜欢他老实”句型中，N才是V1的宾语，是兼语，所以，这类句型应归入兼语句。
【参考文献】
[1] 《语法讲话（十） 》 载《中国语文》杂志1953年4月号
[2]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 商务印书馆1980年5月第1版
[3] 杨因《论“我喜欢他老实”的句型归属》 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 1981年第4期
[4] 贾庆阁《兼语式研究述评》 商丘师专学报：社科版 1988年第1期
[5] 史有为《混沌性：“我喜欢他老实”》 载《汉语学习》杂志1988年第2期
[6] 张文熊《兼语句的逻辑分析》 西北师大学报：社科版 1989年第2期
[7] 《吕叔湘自选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1989年8月第1版
[8] 赵存良《兼语词组和兼语句》 喀什师院学报1990年第3期
[9] 张志公主编《教学语法丛书（之十四） 连动句·兼语句》 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年7月第1版
[10] 李芳杰《主谓宾语句》 武汉大学学报：社科版 1992年第4期
[11] 吴竞存、梁伯枢《现代汉语句法结构与分析》 语文出版社1992年6月第1版
[12] 李汉威《兼语句和主谓短语作宾语句的区分》 江汉大学学报：社科版1993年第4期
[13] 胡裕树《现代汉语》（重订本） 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年6月第6版
[14] 周殿龙《几种特殊的兼语式》 松辽学刊：社科版 1997年第4期
黄伯荣《现代汉语》（增订二版） 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7月第2版
Summary of the Principle of Classification
of the Structure of Double-function and Subject-predicate-object
【Abstract】 The structure of double function ,since it was raised up in 1950s,along with the subject-predicate-object structure have been the focus of discussion among the grammarians.This article makes a comprehensive statement and comment on the principle of the classification,presenting and analyzing several typical opinions.It suggests that the classification of the two sentence structures should be studied from the terms of structure as well as semantic, and a judgment should be made through the combinaton of the two principles.It focuses on the sentence structure of “I like him being honest ”,with the distinctive viewpoint on the structure’s belonging ship that a specific structure requires a specific analyzation on the part of the feature of the sentence structure.And it stresses a research on the feature of V2.
【Key Words】the structure of double -function； subject-predicate-object；
the principle of classification; the feature of sentence structu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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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8 11: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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