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美是有意味的形式——兼论梁碧波作品的个性魅力

湘里妹子

作者：刘广宇
2002-10-23 11:46:43
来源：西南电视


1  引 言：　　

把出自英国艺术史家克莱夫·贝尔的这一著名的美学论断：“美是有意味的”作本文的题目，绝非有拿大的妄想，因为时下有太多的影视作品的确没能给人以有“意味”的咀嚼。那么，面对那些创作主体需一忍再忍而几近深藏不露的纪录片，从中我们又能得到多少有意味的体验和观照呢？把纪录片的“意味”生成纳入我们的期待视野并成为今天我们讨论的话题，这是得益于梁碧波及其同道者们，正是他们作品里所表现出的新思维、新方式，才使我们对纪录片创作及审美活动的认识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2　叙事策略：
　　

法国电影美学家贝拉·巴拉兹曾说过：“纪录片的价值和意义自然首先决定于它所揭示的现实的性质”。梁碧波作品里最美的东西是人的“诗意栖居”：把人的生存放在古老的边地文明和现代的世俗文明交汇的当口。在这里，你看到了人的个性，人生存的丰富性的全面舒展；在这里，你看到了坚实的大山、无言的溪流的神圣与亲近；在这里，你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与慰藉。当然，也是在这里，你更看到了人的命运如何在那被称为“状态”的环境中去生生不息的演绎……。如郭欣如所说“不要在生活中寻找你要的东西，而是努力判断生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三节草》的全部意义，正来自于梁碧波一次看似偶然的发展，而沿着这一发现进行下去，我们终于看到了梁碧波叙事策略的再次成功。是的，围绕肖淑明这个人，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开展，从汉族女子到末代土司夫人，从富庶秀美的川西平原到蛮荒旖旎的泸沽湖畔，从飞速发展的现代人类到最后存留于世的母系社会。传奇的故事，异地的风情，神秘的仪式，古朴的生活，这一切，只须我们静静地记录，一部“人类学意义的电视纪录片”就会诞生。但情况却向另外的方向发展着——听说成都一家公司正在设法让肖婆婆的孙女拉珠到成都来工作。这一特殊的现实，也缺少诗意感的“打工事件”却被梁碧波候个正着。
　　1943年，肖淑明走进了泸沽湖，走进了摩梭人的全部生活，也走进了它的历史和文化。54年后，她的孙女拉珠却向往着走出去进入到另一种新的文明。是啊，“人如三节草，不知哪节好”（肖淑明语）。于是在今天的泸沽湖我们才听到和看到了一个生动感人的沧桑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我们也观照到所有的“戏中人”为着一个新的事件——“到成都打工”而焦虑、期盼、忧伤、欢喜。当然还有自然山水、民风民俗，而人物的命运就在这一一的细节捕捉中产生了。
　　陈汉元先生在论及比较完全意义上的纪录片时指出：“纪录片又分两类，一类是比较追求故事情节，讲究节奏、讲究矛盾……甚至后面还有个小高潮；另一类更多的是讲一种状态……让观众自己去品味片中记录下的人的状态和性格”。那么，与此相对，我们认为梁碧波作品能将二者有机结合起来，统一起来，这与他一贯到底的叙事策略密不可分。因为从本质意义上说，不同类别的纪录片最终折射出的不过是人类文明的光辉与阴影。梁碧波却更愿意让我们停泊在交汇处，却仰望那光辉的美和美的光辉。


3　操作技巧：　　


显然，与崇高、怪异荒诞、滑稽幽默等审美范畴相比，“美”无疑是梁碧波想要传递给我们的最核心的内容成份。“那么，这里有一个问题（也许是艺术家特别感兴趣的问题），就是艺术家的操作在（审美）意象生成中起什么作用？”（中朗语）从独特的人文关怀中，我们能够发现艺术家独特的美学表达吗？一些成功的纪录片告诉我们，只有在不干预你对象生存生活时，你得到的每一处细节，才是你对象自身拥有的，而作为对象存在的个体性与普遍性，特殊性与永恒性也才会在这种状态下自然地为我们所开启。因此，梁的《峨眉女尼》的尴尬介入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看到代表主体视点的“物件进场”了，甚至在《三节草》中那种上帝式全知全能的解说词也被片中主人公的自叙所代替。对这种变化，我们认为（就作者所涉足的题材来看）是积极的，成熟的。因为一：纪录的目的是对真实的逼近，而在纪录中任何代表主全权出场的中介物都会使真实远离自己。以“话筒”为例，它既是一种进入的武器，也是一种权威和异己的象征。谁能在权威和异己面前坦露无一呢？因此，靠话筒获取的东西更多是当事者飘忽不定的即兴表演；二、有人说：主体出现更能显示一种真实。它表明了我们在探索，我们在追问这一客观事实，但可知否观众的注意力也会在你的探索中发生偏移，究竟谁是我们关注的对象，是你，是他，还是问题本身。当然以上二者都可能产生出一定的新闻价值，或许还会引人入胜并使你的观众坠入你不断设置的陷井中去经历一系列冒险的“游戏”。但它却超越了纪录的领域而成了一个有关社会问题的新闻调查；三、纪录片中的解说词，要么提供背景资料，要么介绍人物当下的活动，或者抒发你所看到的大自然，对于人物的生存状态、社会气氛你很难用语言去表述，而从当事者视点出发去揣度和臆想更是不允许的。显然，能否处理好以上三个方面的问题，这对纪录是至关重要的，因为纪录不仅是一种探索，也是一次持久而耐心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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