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痴情老人关于现阶段汉字改革的设想和建议

潘德馨

关于现阶段汉字改革的设想和建议
自清末以来，围绕着“汉字要不要拼音化”的争论持续了百年之久，至今没有得出明确结论。研究汉字怎样改革，仍然是当务之急，时不我待。
一、现行汉字体系的主要缺陷是表音乱和读音乱
汉字怎样改革？必须尊重汉字自身形音表意发展规律。长期来，语言文字学界一直批评汉字“字数多，笔画繁，读音乱”，就是没有突出“读音乱” 这一要害。原因可能是认为，只要文字实行拼音化，“读音乱” 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汉字“字数多”，这是历史事实。 经过几千年的积累，汉字总量确实已经多达几万。但是，每个时代日常应用的字不过五六千，其覆盖率高达99.99%；而除此以外的几万个汉字充其量只占覆盖率的0.01%。一般三千高频常用字就占到出现总字次的99.5%以上。会说汉语的人，一般只要能识会读三千个常用字后，就不难直接认读由这三千常用字复合构成的几十万乃至几百万个词的读音，并能理解词意，从而可以进行广泛阅读。但人们却偏偏要为识不尽、记不住那仅占出现总字次0.5%以下的数万罕用字而抱怨，而感叹不已。至于说到汉字“笔画繁”， 现代常用字已经过整理和简化，加上汉字信息化技术的发展，书写难度有所缓解；如继续大量简化，改变字形,反而不利于识记，得不偿失。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唯有汉字表音乱和读音乱的状况，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这是汉字体系最大的积弊和缺陷，也是现阶段汉字改革最需要研究和克服的难题。
有人说拼音文字是“表音文字”，说汉字是“表意文字”， 实际上都不确切，都是以偏概全。依我看，自古到今，世界文字发展分为两个阶段：以形表意到形意表意。从“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到“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汉字从“以形表意” 发展到 “形音表意”， 既表意又表音，成为复杂的高级文字。 形音表意汉字，基本上每个方块字是一个按一定法则集成形意关系、形音关系和音义关系的整体，以表意为核心。拼音文字，实质上也是形音表意（阶段）文字，基本上每个单词是一个按拼音法则集成形意关系、形音关系和音义关系的整体，也以表意为核心。单就汉字而言, 它虽然不采用“拼形即拼音”方式，但也表音。我认为，汉字表音方式分两种：“声旁表音”和“整字表音”。声旁表音正确，字音可依声旁类推认读；“整字表音”，字音靠整体认读。一个含旁字，其声旁不能正确表音, 纵然有提示类属意义的形旁,严格说, 也只是一个“类形声字” ，字音靠整体认读，。
对于汉字与拼音文字在表音方式上的差异，前贤们早有比较和研究，早有所悟。不过有些人有意无意处身于西方语言文字的“陷阱”之中，竭力呼喊另择道路，即偏执于用拉丁化拼音文字代替汉字。汉字表音方式，有弊有利，其弊主要存在着无序之处，加重了初学汉字的识记负担。但是，会识能读三四千汉字后，几乎能一劳永逸，终生受益。汉字字音直读，词意易解，阅读速度快。有了汉语拼音注音助读和正音，汉字读音更易准确和统一。可以坚信，汉字只要坚持合理改革，就能从巍然独立， 转而亲近世界，热烈拥抱全人类，前途更加辉煌。
周有光先生说得对：“研究现代汉字，要改变传统观念”。 他尝试“把部首以外的半边一概视作声旁”；“把含有声旁的字称为‘含旁字’”。周老说，这样做“实际是暂借声旁这个名称”，“其中包括能表音的和不能表音的，还有形式类似声旁而实际不是的”。 周老说声旁表音有广狭二义；他取狭义：“不论四声，只论声母和韵母”。 我赞成用周老的办法研究汉字表音状况。我们把现代用字（包括古今通用汉字）分成一个个“同声旁字族”；字族由声旁与含旁字组成。按声旁表音情况，“同声旁字族”可分为同音字族、异音字族和杂音字族。
一、同音字族。含旁字与声旁均同音。
例1: lu2 卢泸垆栌胪轳鸬舻颅鲈（注：拼音后面的数字代表声调。下同。）
例2. huang2皇凰煌蝗惶遑徨湟隍篁鳇   例3. xiu1  休咻庥鸺貅髹
例4. yong1 庸墉慵镛鳙                例5. huan4奂唤换焕涣痪
例6. hun1  昏婚阍惛                  例7. biao1麃麃镳瀌藨穮
例8. duan4段锻缎椴煅                例9. huo4霍嚯藿,huo1攉 （声调不同）
上面几个字族中，含旁字都是名符其实的形声字，又没有一字多音现象；声旁表音正确有序，整族字的读音皆可依声旁类推。即便其中有的字罕见罕用（如“biao1麃镳瀌藨穮”），我们也可依声旁读出字音。现代汉字有同声旁字族不过一千三、四百个上下。如果所有字族都是这样的同音字族（即形声字字族），那么，我们只要记住这一千几百个声旁，就能依声旁类推认读几万个汉字，学识汉字就能事半功倍，记忆负担可以大大减轻。
语言文字学界常说，汉字十分之九以上是形声字。按此估计，剩下来“整体认读”的汉字最多不超过十分之一。可是,实际上汉字的现状没有那样理想。除了独体字，还有一半左右的“形声字”，其“声旁”不能正确表音（应称类形声字），如：瞠cheng（堂tang）、骤zhou（聚ju）、掣che4（制zhi4）怜lian（令ling）、藐miao（貌mao）、蒿鄗滈hao(高gao)、 淙琮cong2（宗zong1）等；加上一字多音，如: 说（shuo、shui、yue）、差（cha1、cha4、chai1、ci1）等，可见靠“整体认读” 的汉字数量很大。真正“可依声旁类推认读”的同音字族（即形声字字族），不到字族总数的40%，而声旁不表音的异音字族与表音混乱无序的杂音字族却占到了字族总数的60%。
二、杂音字族，既有与声旁同音的含旁字，又有与声旁异音的含旁字，两者相杂相扰。
例1：zhui1隹骓锥 / huai2淮 / huan2萑 / shei2谁 / zhi4稚雉 / zhun3准 / ji2集 / dui1堆、dui4碓 /  luo4雒 / sun3隼 / shou4售 / wei2唯帷惟维 /《多音字》 zhui1.chui2椎 ；
例2：bei1卑碑庳鹎 / bai3捭、bai4稗 / bi3俾婢髀 / pai2牌 / pi2脾啤蜱埤郫滈鄗
陴鼙 / 〈多音字〉bi4.pi2裨 、 bi4.pi4睥 ；
例3：can1.cen1.sen1参〈多音声旁〉 /  can1骖、can3 惨 / shen4渗 / san1毵/〈多调字〉chen(3.5)碜  /〈多音字〉 chan1.shan3掺、 shen1.san3糁 ；
例4：qie3.ju1且〈多音声旁〉；die2叠 / jie3姐 / zang3驵 / cu1粗、cu2徂殂
/ ju1狙疽苴雎  、ju3龃 /  qu1蛆 / zu1租菹、zu3诅阻组祖俎 / 〈多调字〉ju(3.4)沮 /〈多音字〉qie4.ju1趄 、 ju3.zui3咀 。
杂音字族里声旁表音乱，如加上声旁多音或含旁字多音，情况更为复杂，需要仔细区分，往往要靠一个一个去整体认读。  
三、异音字族，含旁字均与声旁异音，声旁不能表音。异音字族有两种情形：
（1）声旁不表音，含旁字只有一个；或虽有几个含旁字，但读音相同，有规律可循。如：
例 1：gui1  规 / kun1窥              例 2：li4  吏 / shi3 使
例 3：bing3 禀 / lin3 凛懔廪檩       例 4：zai1 甾 / zi1  辎缁锱淄鲻
例 5：zao3  蚤 / sao1 搔骚、sao4瘙   例 5：gan3 感 / han4 撼憾
（2）声旁不表音，含旁字有几种读音。
例 1：zu2足/cu4促 /chuo4龊 /zhuo2捉浞               
例2：尧yao2 / shao1烧 / jiao1浇 / qiao1硗跷 / xiao1骁哓 / xiao3晓 / nao2挠铙蛲 / rao2饶荛桡 、 rao4绕 / 〈多音字〉jiao3.yao2侥、 rao2.rao3娆 、 /〈多调字〉qiao(2.4)翘；
例3：殳shu1 / she4设 / hui3毁 / yi4役疫毅 / shan1芟 / mo4殁 / gu3股毂 / hu2觳 / gou4彀 / tou2投骰 /〈多音字〉yin(1.3).yan1殷、mei2.mo4没。
以上字族，不但声旁不表音，而且含旁字读音乱而无序, 加上一字多音，个个字都要靠整体识读。
在简化汉字时, 又产生了背离汉字形声系统表音规律的新的异音字族。
例如 ：“又you4 、you3友 / tan4叹 / jin3仅 / xi4戏 / ji1鸡 / han4汉 、  deng4邓  / jian1艰 / yu4驭 / guan1观 /  huan1欢 / shuang1双 / quan2权 / quan4劝”。
以上这些读音各异的字, 简化时却使用了同一个“又” 字作不表音的记号性“声旁”部件, 字形是简化了，但增加了初学时的识记难度。
我们还看到，简化汉字时,出现了一些新问题：
1.同音代替如：“发（發髪）、里（里裏）、斗（斗鬥）、胡（胡鬍）、须（须鬚）、后（后後）”等，削弱了表意性，易生歧义；
2.异体字整理如：“绷（繃）、珐（琺）、琅（瑯）、蚝（蠔）、栖（棲）”等，减了笔画，却扰乱了字族的表音秩序，苦了认读和记忆。如“繃” 简作“绷”， 扰乱了“朋”字族的表音秩序：peng2朋棚硼鹏堋 / beng4蹦。
3.对于原含同一个声旁、读音又相同的字，简化时反而对其声旁进行异化处理，例如：“盧” 简化为 “卢” ，原从“盧” 的字，声旁异化为“lu颅泸轳鲈”与“lu芦炉庐”； 又如： “lian練煉”简化为 “练炼”, 而读音相同的“楝lian鍊lian” 照旧，读音不同的“揀jian” 却简化成“拣lian” 。忽视系统化，就会简化得零乱无序。
4.现代普通话审音和定音，也存在忽视汉字表音特点的做法。如硬把“酗” 定音为“xu”， 不但声旁失了表音作用，还乱了字族：xiong1凶匈汹胸  /  xu4酗。类如的还有“酵 jiao（孝xiao）、钗chai（叉cha）、豺chai（才cai）、窜cuan（串chuan）”等，都未能因利乘便，使字与声旁同音，增添了认读麻烦。
现代标准共同语，以北方方言为基础，但毕竟不是北方方言；言语同声也应该有利于汉字表音系统化。由于简化汉字一心为文字拼音化作准备，只把简化汉字当作一项权宜之计，过分注重减少笔画，或滥用同音代替为拼音化扫除同音字多这一障碍，因此难免顾此失彼,考虑不周，使形声汉字系统某些方面旧创未愈，又添新伤。
我把上述杂音字族与含旁字读音不一的异音字族，统称为“乱音字族”。
在现代汉字中，属于“乱音字族”的含旁字约占现代汉字（1971年《新华字典》收字）的80%左右。当“乱音字族”与同音字族（即形声字族）的汉字，同时混杂出现时，相互干扰，其声旁表音与否的的确确叫人真假难辨，增加了瞬间判读的难度 ，降低了人们阅读的速度，容易造成误读。这特别给初学汉字的人造成困难，迫使他们不得不靠“整体认读”，强学死记，影响了识字教学的进度和效率。我们不妨拿同音字族“tang2唐糖塘搪瑭溏醣”、“ zhang1章漳樟彰鄣蟑獐璋嫜、zhang4障瘴嶂幛”与“乱音字族”“卒zu2.cu4（多音声旁）/ cu4猝/cui4翠瘁萃啐淬悴粹啐 / sui4碎谇 / zui4醉  ” 、“cheng呈程酲埕逞、zeng锃/ting桯鞓珵/ying郢浧 / cheng(2.3)裎（纯多调含旁字）/ Cheng.ting侱〈多音含旁字〉”进行对比，可以清楚看到，识记两种不同字族的学习难度差异很大。前者含旁字与声旁读音有序，可相互类推，学少识多；后者含旁字与声旁的读音，要一字不差地记得清清楚楚，很不容易，只有靠一个一个硬记。
现行汉字十分之一左右是多音字，例如“和he2” 字， 还有he4（一唱百和）、huo4（和泥）、huo2（和药）、hu2（和了）、和huo（搅和、暖和）等几种读法，又如“落luo4” 字，还有la4（落在后边、书落在家了）、lao4（落枕、落色）等几种读法，再有的多音字如“参can1.cen1.sen1” 还作多音声旁，判读也难。一字多音造成人们识读艰难。以往，每当看到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因误读多音字而遭到批评和处罚的消息，我为他们难过，心情很沉重。我总是在想，中国有那么多精通语言文字的杰出专家，为什么就不能像研究原子弹、导弹和航天技术的专家那样，积极为国为民献计献策，以求尽可能早日消除汉字中一些引起民众普遍误读的显而易见的缺点呢？让汉字变得简单易学，易于向后代传授，易于向世界传播，其人文价值和历史影响力并不会小于航天探月工程。为什么我们的一些语言文字专家“专”在说汉字的坏话，专想着 “改掉”汉字, 推行拉丁化拼音文字呢？他们那样做，不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和非凡才智，让国人为之痛惜，而且不断地加重了“非语言文字专业出身”的吾等平民百姓对汉字前途和命运的忧虑。
汉字和汉语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命脉。汉字是汉语言文化传承的基石。我国儿童和外国人，觉得“汉语易学，汉字难学”， 那首先难在认读。恩格斯说：“一切对立都经过中间环节而互相过渡”（《自然辩证法》）。文字和言语的关系也是如此。人们识字，首先是“识形读音”；识字以后，与文字接触时间最多、最长的是阅读，阅读也是先“识形读音”，然后理解字义词意。对于已学会汉语的人来说，只要能够“识形读音”，通过汉字与汉语形音对应关系这一“中间环节”，就能从口头语言的音意对应关系，联想并转而掌握汉字的形意对应关系。可见,文字容易识读至关重要。所以，我认为汉字读音乱和表音乱这一积弊，非改革治理不可。
其实，汉字表音并非一团糟，只是有序与无序共存，相杂相扰。对此，我们不必悲观，也用不到急着想用拉丁化拼音文字来代替汉字。富有高度智慧的前人，利用形声汉字异形异意分化汉语存在的同音异意，因势利导建成了汉字形旁表类义系统和声旁表字音系统。虽因历史条件局限和变化，形声化改革未能彻底，留下了不少遗憾，但还是为汉字千古长寿奠定了稳固的基础。现行汉字体系具有很强的自我完善的潜力。我们不必妄自菲薄，自毁汉字，而应该尊重规律，顺势而为，对汉字继承和改革，去弊存利，扬长避短，使汉字更加明确简约，规范有序。


二、现阶段汉字改革办法应以改变汉字读音为主
于是,我们又不得不重新思考百年之争悬而未决的问题: “汉字怎样改革?”
百年来, 文字学界主流竭力主张用拼音文字代替汉字；另外, 也有人主张把声旁改成拼音或换用表音正确的声旁等，其目的都是为了使文字易学易识，易读易记。 这些不同的改革方案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用新字代替旧字。
字形是一切文字的根本，是表音和表意及其传承的基础。自秦统一文字以来，汉字得以顺利传承，一方面靠了字形及其形意对应关系的相对稳定，另一方面靠了形音对应关系的灵活性，适应了南北不同方言。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简化汉字已经推行几十年了，但至今仍争议不断，其原因之一，就是简化汉字以改变字形为主，影响了传承。如果现在再要大量或全部改换字形，必然会破坏汉字“能令古今人隔千百年观而共语，能使天下士隔千万里携手谈心” 的基础，阻隔了汉字传承，又会增加汉字总量。所以，至少在目前阶段，不宜再用大量同音代替或简化笔画、或改换声旁等做法，去精简字数和改变字形了，更无必要急于想用拼音文字去取代汉字，换一个新的文字系统。
我设想，现阶段汉字改革必须与统一汉语（推广普通话）相结合，要把增强汉字表音有序化与普通话审音（或对部分汉字重新审音定音）相结合，在维护汉字字形及其形意关系稳定传承的基础上，在尽可能不增加标准语异意同音混淆的前提下，采用以改变汉字读音为主的办法，重点治理汉字读音乱和表音乱，努力提高声旁正确表音率和减少多音字，进一步促进汉字形音表意有序化。
治理汉字读音乱和表音乱，一定要摒弃“记录语言是文字唯一的存在理由”（ 索绪尔语）的错误观念。作为视觉符号系统的汉字，以形表意传递信息，是它的“原生功能”。“以形表意” 的汉字通过与“以音表意”的言语，意同合一，形音对应，成为形音表意文字后，人们可以直接听音写形从而间接记录言语。记录言语，是汉字的“新增功能”（ 这决不是汉字唯一的功能和“唯一的存在理由”）。 在此以后，原本如索绪尔所说的“有一种不依赖于文字的口耳相传的传统的”语言，同时可以依赖于文字而手目相传了；而形音表意汉字，也从此不再限于为有形的实物画象，也能为无形可象的抽象事物“设形（字）取名”，以便称说，进入有声交流，或者“为言立象（字）”，记录言语。于是，原本只能依赖于手目相传的文字，现在可以同时依赖于言语进行口耳相传了。汉字与汉语关系越来越密切，所以，改革汉字必须顾及与汉语的联系，统一汉语也必须尊重汉字形声体系特点和发展规律，以求相互促进，协调发展，与时俱进。
汉字改革的主要工作，一是整理；二是治理。
（一）        整理。汉字整理包括现代用字和非现代用字。整理的重点自然是现代用字。
唐兰先生曾说：“做字书的人，总是愈多愈好，不管是古字、废字、俗字、误字，以及从没有人用过的字，完全杜撰出来的字，完全收罗在一起，所以时代愈晚，字数愈多。”（《中国文字学》）我们整理非现代用字，是指在历史上真正流传应用过的汉字，它们不仅存在于文献资料中，还有可能被现代引用或重新启用。此外，有很大一部分汉字，虽被人们收编在字书里，但实际上从来没有真正应用过，完全属于“无用字”； 还有部分字，是现代用字的异体字，或是误字废字，已被自然淘汰了。 “无用字”与自然淘汰的字， 应排除在本次整理和治理范围之外。
现代用字和非现代用字不是固定不变的，相互之间总会有一些字发生转化。
根据国家语委首次向社会发布的《2005年度语言生活状况报告》，平面媒体、有声媒体和网络媒体使用字种数，计8225个汉字。这包括了现代用字与被引用或重新启用的非现代用字。我们不妨暂以8千左右汉字为本阶段汉字改革整理的范围。此范围内的汉字，主要分为三部分：
其一，用作声旁的独体字及含声旁字（包括声旁表音正确的形声字和“声旁”表音不正确的类形声字）。这部分字数量大。我们把它们分成一个个由声旁与其含旁字组成的“同声旁字族”， 以便分析表音现状，进行整冶；
其二，不用作声旁的独体字，数量少，靠整体认读，分现代常用与罕用两类。现代常用的独体字，划归于“整体认读类汉字”； 现代罕用的独体字，划归于“注音助读类汉字”；
其三，还有少数合体字，去偏旁部首后的“半边”（ 即周有光先生所说的“声旁”）， 不是一个现代声旁或现代常用字， 罕见罕用，要靠整体认读，这些字可划归于“注音助读类汉字”。  
在此，我特别呼吁并建议：国家应作出明确规定，在现代印刷出版物上和公共场所，使用上述“其二”和“其三”两部分现代整体认读的罕用字时，均须“随字注音助读（个别生僻难解字，如有必要，可注音释义助读助解）”。现在，这完全可以依靠设计新的字库软件来解决。  
（二）治理。治理主要对象，是杂音字族和异音字族中，声旁不能正确表音的含旁字和多音字（包括多音声旁），治理办法“以改变字音为主”， 其中包括含旁字改依声旁定音，声旁改依常用含旁字定音；古音今读，方音普读；多音字选定一读，去除多余读音等。目的是通过重新审音和定音，保留和改读，及合理分流归类，使许多“类形声字”变为声旁正确表音的形声字，使尽可能多的乱音字族，“净化”为“可依声旁类推认读的同音字族（形声字族）”。
对于汉字来说，仅改变字音，人们阅览文字时，因字形及形意关系没变，不会引起视觉错乱；但当由阅览书面文字转化为有声言语交流时，或许会让人听觉产生异样感觉；特别是改变现代汉语中常用字字音时，弄不好会让人说不惯，听不惯。如果引发了言语异意同音混淆，更使听者难解其意。所以，一定要谨慎从事。一般而言，声旁或含旁字在现代汉语交流中使用的频率越低，使用和流传的范围越窄，引起异意同音混淆的概率越小；含旁字与声旁读音越近，改变字音也越容易。重新经历一个约定俗成过程后，人们就能习惯于按这些字的新标准读音交流了。总之，汉字改革，有利无弊或利多弊少，则改之；有弊无利或弊多利少，则免之。
“乱音字族”治理，包括以下工作内容：
（一）给未成字声旁定音。未成字声旁可依常用含旁字或多数含旁字读音定音。定音后，由于其表意呈中性，还可用作音译外来语的“表音字”，充分提高其利用率，使人们因其常见常用而常能得到复习，易于巩固记忆。
（二）减少多音含旁字与多音声旁。一字多音极易引起误读，尽可能多消除。
方块汉字由“无音笔画”拼形（不拼音）构成的，一字代表一个音节，单音孤立，完全不同于由形音密合的音素字母拼音而成的文字。汉字形音对应关系不受拼音规则的严格制约，可灵活变动。汉字正是以灵活的形音对应关系，适应南北不同方言乃至适应不同国家的言语。汉字既然能适应不同的言语系统，客观上是一字多音的。但汉字与各种不同的言语系统的形音对应关系，又各有其特定性和相对稳定性，这是约定俗成的，是有习惯性的。现在当我们在建设一种标准语共同时，我们应该因利乘便地完善与现代标准语对应的形音关系，其中包括用异形异意分化口头语言的同音异意，增强声旁表音功能，减少或消一字多音。
周有光先生曾指出，多音字中一大半不难改成“一音字”。 他还提出整理现代汉字中的多音字，可以有四种方法：第一，去除多余；第二，改读；笫三，改写；第四，圈调。这可供我们参考。在这里，我强调现阶段改革，一、以改变字音为主，二、以同声旁字族为单位，结合实际情况，作统盘考虑。
（三）在可能条件下，使靠整体认读的含旁字与声旁同音。
为了做到继承与改革相结合，区别对待与合理规范相结合，我把分析和治理乱音字族的具体做法，概括为“两看三找” 和“一留、二改、三划出、四分类”。
两看：第一看声旁是否成字；第二看声旁是否多音。
三找：一是找出与声旁同音的含旁字；二是找出多音含旁字；三是找出与声旁异音的含旁字。然后拟订“一留、二改、三划出、四分类”的治理方案：
“一留”，是把与声旁同音的含旁字留于字族。
“二改”，对与声旁异音的含旁字，对多音声旁和多音含旁字，进行改读定音处理。与声旁异音的含旁字，一般宜改依声旁定音，例如：
“岿kui1”改依声旁“归gui”定音 ；   “ 窥kun1”改依声旁“规gui1”定音；
“湃pai4”改依声旁“拜bai4”定音；    “涸he2”改依声旁“固gu4”定音；
“酗xu” 依声旁“凶xiong” 重新定音； “酵 jiao”依声旁“孝xiao” 重新定音。
“三划出、四分类”。同声旁字族中一部分字，经过“一留二改”处理后，组成“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同声旁字族中不宜改依声旁定音的常用含旁字与罕用含旁字，“划出”字族，分别归于 “整体认读类汉字”与“注音助读类汉字”。（ 前面说过，不用作声旁的独体字与去偏旁后的“半边”不是一个现代声旁或现代常用字的合体字，在分字族前已经划出，归类处理。）
例： huang2黄璜潢磺簧蟥癀； heng2横(声旁不能正确表音)/ hong2黉(声旁不能正确表音) 。《处理方案》：1. 留“huang2黄璜潢磺簧蟥癀”；2．把常用含旁字“横heng2” 划出字族，归于“整体认读类汉字”；2．罕用含旁字“黉hong2” 划出字族，归于“注音助读类汉字”。留在字族内的形声字组成了“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在教孩子识字过程中，我发现，汉字声旁表音越是无序，字音读法越多，使用范围越窄，使用频率越低，就越是难学难记，越易错读误读；相反，汉字声旁表音有序，字音读法单一，使用范围越广，使用频率越高，就越是易学易记，越少错读误读。要提高汉字教学效率，减轻学生学习汉字的负担，不但要靠汉字改革，还必须与人的记忆特点、改革汉字教学方法和改进现代用字方法结合起来。而对汉字加以明确和合理的分类，建立符合汉字形音表意性质和特点的体系，这是改革汉字教育和用字方法的一个先决条件。本次汉字改革，把汉字分为“整体认读类汉字”、“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和“注音助读类汉字”三类，分清界限，明确特点，使识读汉字有规律可循，有利于实行 “小部分必学硬记；大部分巧学巧记、少学多记；罕用字可借助“随字注音”来认读，免教免学免记”。 随字注音如：“勚（yi4）”或“勚（yi4易）”（注：限于本人文字处理水平低，汉语拼音注音暂时呈此方式。）
周有光先生在许多年以前，就对现代汉字中声旁表音功能和处理多音字，作过很认真的研究和分析统计。如参考周有光先生的研究资料，在现代汉字里，同音字族有473个，其中声旁不成字的有43个，声旁是多音字的有44个；多音字族（我称“杂音字族”）有642个，其中声旁不成字的有133个；异音字族233个（注：收字范围不同，分析统计方法不同，得出的数据不会相同。以上数据仅供参考。）
实际上，许多“乱音字族”，无需改变字形，无需损伤汉字赖以传承的形意关系，只需合理进行“一留、二改、三划出、四分类”的分流“净化”治理，即可成为表音有序的“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例如：字族“（    ）声旁未成字 /  huan2寰儇鬟缳澴鐶鹮 、huan4擐轘翾 /  xuan1儇(声旁不能正确表音) /〈多音含旁字〉 huan2.yuan2圜”。 看似乱，只要我们不泥古不化，墨守陈规，治理起来也不很难。（注：因本人无法打出“未成字声旁”， 只能用空括号表示。下同）
《处理方案》：1.留“huan2寰儇鬟缳澴鐶鹮 、huan4擐轘翾”；2.让未成字声旁（   ）依多数常用含旁字定音为 “huan2 ”，声旁成字；3.“儇”为罕用含旁字，改依声旁审定现代标准读音为“huan2”；4.“圜” 去除多余读音“yuan2” 后，改为一音字，读“huan2”。只要牢记这个声旁和这个字族可类推认读特点, 就能少学多识，提高效率。
现代用字和非现代用字治理难度有所不同。
一、非现代用字，在当代使用的频率低，改变字音对现代口语交流的影响很小，容易处理。如：
1. 若部首以外的半边（即称“声旁”） 正是一个现代声旁或现代常用字，若字与“声旁” 同音，则不变字音；若字与“声旁” 异音，则改依“声旁” 现代标准读音定字音, 归入“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如“ fu2绂祓黻韍” 四字现代罕用，改依声旁“犮ba2” 定音，反而利于认读;
2. 独体字，或部首以外的半边（即称“声旁”）不是一个现代成字声旁或现代常用合体字, 只能靠整体认读，或可划入“随字注音助读类汉字”。
（二）现代用字，使用频率较高，除了独体常用字直接归入“整体认读类汉字”必学硬记外， 其他汉字如作变音处理，首先要考虑其用于日常汉语交流时，会不会导致发生异意同音混淆。然后分别处理：
1.声旁不能正确表音的常用字，可改依声旁定音后，归于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2.声旁不能正确表音的常用字，若不宜改依声旁定音的，只能划出同声旁字族，归于“整体认读类汉字”。
汉字改革分类后，识字教学方法可相应有所改变：
第一、“整体认读类汉字”是识字教学的难点。这类字既不能按其声旁判读字音，也不能依本字去类推其它同声旁字的读音，一定要一个一个强学硬记。由于“整体认读类汉字” 数量相对较少，大多数又是高频使用的基本汉字，学后常用常见，容易记忆；
第二、“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是重点， 要以字族为单位进行巧教巧学，必须记住形声字声旁表音原则，特别是弄清每个声旁的表音特点和范围（可把“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与“整体认读类汉字”进行对比教学）。如果，今后能在专供小学生阅读的印刷出版物上，给部分汉字（如单纯多调字）标注声调，则更有利于实现完全正确的认读；
第三、对“注音助读（包括注音释意助读肋解）类汉字”，由于改进了用字方法，我们能够借“注音”随见随读罕用生僻字，或借注音释意随读随解字义。原来这部分汉字，不学可能会见到；学了也可能终生不用，容易忘掉。采用“注音助读” 处理后，人们不必再多化功夫去预教预学占覆盖率不到0.5%的那部分汉字了。识读汉字有规律可循，有利于少学少记，却能多识多读。
在编辑新字典时：一、可用标记区分“整体认读”、“类推认读”和“注音助读”三类汉字（前两类打上不同标记，后一类可免打标记）；二、注明汉字“现代标准读音”（ 简称“现读”）与“旧读”（ 或旧读、古读、方音）。识字教学只教汉字“现代标准读音”。


三、具体操作例说
具体操作以同声旁字族为单位，进行“两看三找”，逐一分析字族内声旁和含旁字的读音与表音情况，按字族实际状况，通盘考虑，拟出“一留、二改、三划出、四分类”的不同处理方案。
（一）给未成字声旁定音。
同音字族的未成字声旁可依常用含旁字读音来定音。处理方案简单容易：
例如：字族 “e4谔鄂萼腭愕锷鹗颚鳄” 的未成字声旁为（  ），定音“e4”。 成字后的声旁，可作音译外来语等的“表音字”，提高使用频率。
类如的字族均可如此处理。如：
（   ）chan1搀1 / Chan2谗馋       未成字声旁为(    )，定音“Chan2”。 成字声旁可作表音字。
乱音字族的未成字声旁，定音要复杂得多。需另作专门探讨。此略。
（二）处理多音声旁和多音含旁字。
一、多音声旁处理，一般以字族内多数常用含旁字的读音定音，改为一音字。例如：
1）字族“ge2.li4鬲(声旁多音) / ge2隔塥嗝镉 、ge(2.4)膈（纯多调字）/  he2翮”。《处理方案》：1.“ 鬲”定一音为“ge2”；2.“翮” 是声旁不能正确表音的罕用含旁字，改依声旁定音为“ge2”； 3。纯多调字“膈”可不变 ，以后或可圈调解决。
2）xie2.jie2颉 (声旁多音) / xie2撷缬 。 《 处理分析 》：按理，“颉” 依字族中多数字的常读音定为“xie2”。 但“颉撷缬”均罕用，“颉” 或定音 “jie2” ，“撷缬” 也改读“jie2”， 这样更易于识记和认读。
实在难以处理的字族，可先划为“整体认读类汉字”，容后研究处理。例如：
3) 参can1.cen1.sen1 (声旁多音)/can1骖  can3 惨穇篸/ shen4渗 / san1毵/〈多音含旁字〉 chen(3.5)碜、 chan1.shan3掺、 shen1.san3糁 / （多调字）chen(3.5)碜。
二、多音含旁字能依声旁改读定音的，宜依声旁定音，改为一音字。例如：
1）xi1翕；/ xi1.she4歙〈多音含旁字〉。  《 处理方案》：“ 歙” 依声旁改定一音，读“xi1”。
2）guo2国帼、guo1蝈 /<多音含旁字〉guai1.guo2掴 。  《处理方案》：“掴” 字在南方方言中并不常用，可依声旁定音为“guo2”。
（三）尽可能增加声旁正确表音的含旁字数量，使更多同声旁字族“净化”， 成为同音字族。例如：
一、数量很多的乱音字族，可进行“一留、二改、三划出、四分类”的综合处理， 成为“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例如：
1）ba2犮拔茇跋菝魃 、ba4鲅 / bo2钹 /  fu2绂祓黻韍 。《分析研究》 “bo2钹” 乐器名，不是常用字，可改依声旁读“犮ba2”，或划出字族，“注音助读”；“ fu2绂祓黻韍” 等四个现代罕用字，若改依声旁读“犮ba2”， 反而可以不预学预识，遇到时照样能依声旁类推认读。
2) gui4 贵 /  kui4愦匮馈聩蒉篑 /  hui4缋 /〈多音含旁字〉kui4.hui4溃 、yi2.wei4遗。
《处理分析》1。 “kui4馈愦匮聩蒉篑 / hui4缋”等字均不常用，与声旁又音近，改依声旁定音读“gui4 贵”， 并无怪异感；2。常用多音含旁字“kui4.hui4溃 / yi2.wei4遗”，分别依其常读选定一音， “溃kui4 / 遗yi2” ，去除多余，然后划出字族，归于“整体认读类汉字”。 留在字族的声旁和含旁字组成“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3） jian1兼,搛谦蒹鹣；qian1谦，qian4歉；xian2嫌；〈多音含旁字〉 qian4.qie4慊；zhuan4.zuan4赚   
《 处理方案》：1. “zhuan4.zuan4赚” 改为一音字，定常读“zhuan4”；2.“qian4.qie4慊；”罕用，或改依“jian1兼” 定音，（或划归 “注音助读类汉字”）；3.“qian1谦，qian4歉；xian2嫌”； 都是常用基本字, 划出字族，归入“整体认读类汉字”。净化后留下汉字“jian1兼,搛谦蒹鹣”， 组成“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4）jin3堇谨馑槿瑾、jin4觐 /yin2鄞 / qin2勤。（分析）：“qin2勤” 是高频用字，划入“整体认读类汉字”； “yin2鄞” 浙江地名，又是姓，划入“整体认读类汉字”；或划入“随字注音助读类汉字”， 免教免学更好。
二、不少字族只要改一个，或则改二三个声旁不能正确表音的用字，就成为“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例如：
1）hui2回；hui2蛔茴洄；/ huai2徊。《 处理方案》：“huai2徊” 依声旁“hui2回” 重新审定现代标淮读音：“hui2”。
2) tang2 堂膛樘螳、tang1 嘡蹚 / tang（1.2） 镗（多调字） / cheng1瞠。
3）xun2旬询荀峋恂洵、xun4殉徇 /xuan4绚（声旁不表音） / xun2。Huan2郇（多音字）。《 处理方案》：1。xuan4绚（声旁不表音）改读“xun2”；2。xun2。Huan2郇（多音字），定读“xun2”， “郇” 作姓时，或读“xun2”， 或随字注音“Huan2”。
4) hou(2.4)侯（声旁多调）、hou2喉猴瘊篌糇、hou4候堠 / gou1缑 。《 处理方案》：“gou1缑” 依声旁“hou侯”重新审定现代标淮读音：“hou2”。
三、有的字族，只是有一二三个多音字，改为一音字后，字族所有含旁字，均可放心依声旁类推读音。如:
1）man4曼; 慢漫墁谩幔缦熳镘，馒鳗；〈多音含旁字〉wan4.man2蔓 。《 处理方案》： “蔓”改依声旁定音为“man4”， 去除多余读音“wan4”。
2）liao燎僚嘹獠寮缭鹩镣/〈多调字〉liao（2.3）燎 、liao（1.2）撩 /〈多音含旁字〉 lao. liao潦。《 处理方案》：将“潦” 改定一音“liao”。
3）tao2匋掏萄淘啕 /〈多音含旁字〉tao2.yao2陶。
《 处理方案》：将“陶” 改定一音：“tao2”。
四、有的字族，声旁依常用含旁字改读定音，或更有利，我们能否不墨守成规？如：
he2盍阖 / ke1磕瞌、ke4嗑溘。（探讨方案）：“he2盍阖” 使用频率不高，依多数含旁字改读定音为“ke2”。 如此处理，可使字族成为“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五、有的字族，声旁使用频率很高，如含旁字依声旁改读，不会在语境中不产生表意混淆，可依声旁改音定音。
如：zu2族镞 / cu4蔟簇 /  sou3嗾。（探讨方案）：1。“cu4蔟簇” 改读“zu4”；2。拟声词“sou3嗾”， 一般可依声旁改音定音，也可用同音拟声词代替，如以声旁表音正确的同音词“嗖sou1” 代之。
六、可以结合字形结构，使含旁字表音读音有序。例如：
mo4莫漠镆貘寞蓦瘼，mo1摸，mo2谟嫫馍膜摹；〈多音含旁字〉mo2.mu2模；mu4幕墓募慕暮；ma2蟆
《处理方案》：1. 多音含旁字“mo2.mu2模” 拟改为一音字；2.“ ma2蟆” 字不常用，改依声旁定音为“mo2”；3.“ mo4 寞蓦瘼” 和“mo2摹”与“mu4幕墓募慕暮” 音较近又都是上下结构，齐读“mu4”， 字族一分为二， 认读有序易记；
五、有些处理欠妥的简化字，应该考虑作调整：如：同音代替：“发（發髪）、（里裏）、斗（斗鬥）、胡（胡鬍）、须（须鬚）、后（后後）”等, 可以重新分化复原（恢复“髪”字时，下部似可改写为“发”）；异体字整理如：“绷（繃）、珐（琺）、琅（瑯）、蚝（蠔）、栖（棲）”等，可复原；如“钗chai（叉cha）、豺chai（才cai），窜cuan（串chuan）”等字，可重新依声旁审音定音，以有益于汉字形声体系；对于使用同一个声旁而读音异化处理的简化字，如 “ lu芦炉庐” 三字，声旁宜改从“卢”， “拣” 宜复原为 “揀jian”， 有利于系统化。
六、有些乱音字族，都是常用基本汉字，必学必记，即使声旁表音不正确，也不必处理，定为“整体认读类字族”。如：
1）bo2帛  ；mian2绵棉；jin3锦（含旁字虽与声旁不同音，但个个都是常用字，若依声旁改读，扰乱言语交流，因此全字族列入“整体认读类汉字”。类如的情况很多。
2）别bie2 / ba1捌 ； 3）步bu4 / she4涉； 4）办ban4/su1苏 ；xie2协胁；
5）害hai4/ge1割；xia1瞎；xia2辖；
6）dui4兑/yue4悦阅；shui4税；rui4锐；tui4蜕；tuo1脱 ；〈多音含旁字〉 shuo1.shui4.yue4说（字族里的字均常用，需必学必教，整体认读，只是“说”是一个多音字，宜去除多余，改定一音）；
7）you4又/you3友 ； tan4叹 ； jin3仅；xi4戏；ji1鸡；han4汉； deng4邓 ；jian1艰；yu4驭；guan1观； huan1欢；shuang1双；quan2权；quan4劝。这是简化形成的字族，大多数是高频基本用字，需必教必学，不必处理，整个字族划为“整体认读类汉字。学后常用，记忆不难。
乱音字族情况复杂，治理有易有难，易改则改，不易或不宜改的，留后研究。汉字改革必然要经历不同的阶段，要积极而稳步推进，不能急于求成。
由于“一留、二改、三划出、四分类”的具体操作方法简单，只要明确原则，亿万民众都可以参议，然后由专家审定，国家批准推行。
如以下乱音字族，大家可以议议怎样处理为好：
1）yao2尧/shao1烧/jiao1浇/qiao硗跷/xiao1骁哓，xiao3晓/nao2挠铙蛲/rao2饶荛桡、 rao4绕/〈多音含旁字〉jiao3.yao2侥；/ rao2.rao3娆；/（多调字） qiao(2.4)翘；
2）shu1殳/she4设/hui3毁/yi4役疫毅/shan1芟/mo4殁/gu3股毂/hu2觳/gou4彀/tou4投骰/〈多音含旁字〉yin(1.3)yan1殷、 mei2.mo4没；
现在汉字表音和读音状况较复杂。通过本阶段改革治理后,下一阶段改革的范围和对象就集中在“整体认读类汉字”了，情况就简单多了。到那时，我们还可以研究怎样继续利用改读定音，再适度减少一些“整体认读类汉字”， 但总是有限的。此外，还可以用标调办法处理单纯多调字，或用同义择优汰劣（不同于“同音代替”） 精简现代用字，也可以用分化声旁来分化字族等。用分化声旁办法分化字族，是为了表音有序化。例如：
1）：Chang. zhang长（長）〈多音声旁〉(1)chang伥怅苌；(2)zhang张涨帐胀账；(3)cheng枨
<处理方案>：利用“长”与“長” 简繁两字形，分化声旁和字族。把原读“chang” 的含旁字改归“Chang長”族：“Chang長倀悵萇”。分化后，两族各自成为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cheng枨”罕用，改读“Chang棖”，归于“長”族）。
2）：qiao乔（1）qiao桥、侨、荞、鞒、硚 ；（2）娇、矫、骄 、轿、挢；（3） qiao。jiao 峤（多音字）。<处理方案>：利用“乔”与“喬” 简繁两字形，分化声旁和字族。原读“qiao” 的含旁字改归“qiao喬” 族：qiao喬橋僑蕎鞽礄。分化后，两族各自成为可“依声旁类推认读字族”。（ “qiao。jiao 峤” 定音“qiao ”， 归于“喬”族。）
3）：bao包《1》bao1苞胞孢龅/bao2雹/bao3饱/bao4抱鲍 《2》pao2庖袍匏咆狍、pao4疱/（多调字）pao(3.2) 跑 、 pao(4.1)泡/（多音字）pao(4.2).bao1炮 、pao2.bao4刨
<处理方案>：先处理多音字；利用“包”与“   ” 正草两体字形，把原字族分为“bao1包” 与“pao   ” 两个同声旁同音字族。
可否通过分化声旁去分化字族,值得研究。我只是提出一种思路，供大家讨论。改变字形，尤要稳妥, 切不可轻举妄动。

汉字体系原本就不是纯形声的。存有一定数量“整体认读汉字”， 尤其是那些古今通用的常用字，有利于汉字别形别音，形音明确表意。这是汉字长期发展过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既有利于当代应用，又有助于稳定传承。而且，这也是人的记忆能力完全能承担的。我们不必要也不可能把现行汉字搞成纯形声字体系。所以改的只是一小部分字，留的和分流的字占大部分。但分流归类后，汉字表音更有序，因此教学有规律可循，效率大可提高了。
汉字既不是拖累中国进步的非抛弃不可的沉重包袱，也不是只供收藏观赏的不能作丝亳改变的老古董。汉字是中华民族复兴的强大法宝。
汉字改革既要遵循自身发展规律，又要顾及与汉语的密切关系。汉字改革涉及到前人垂后，今人应用，后人识古，总要受到历史和现实条件的双重制约，是一项十分复杂的长期的系统工程，需要一步一步地探索前进。改革汉字要依靠已识汉字的人们，首先改变自己的旧观念和旧习惯，善于研究，勇于实践。秦朝以形声化改革推动文字的规范和统一，那时候能识字的人数恐怕不超过人口总数的十分之一，斗争尚且那么激烈。今天仅国内已识汉字的人数就高达人口总数的95%以上，达十亿多人，改革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本人拟出的设想草案，恐怕只是井蛙之见。恳盼大家批评和指正。
浙江省湖州市南浔镇一个似痴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