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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在歌唱-----读法布尔的《昆虫记》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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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9 08:3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 兰质慧心
来源:http://www.lotus-eater.net/
2005-10-10 0:12:47   


      清静的夜晚,声音躲在人们的梦里,这时,我喜欢打开法布尔的《昆虫记》,听虫子们的歌唱。
  
   也许,那些虫子并不能体会我想念它们的心情,如同多次的,我只愿自己是一只虫子,或者缄口不言,或者轻吟浅唱,总之,我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那就是飞行叶间。是虫子们告诉了我安静的秘密,于是,我知道,我或者对人类无语,或者像一只虫子一样歌唱,会是一件多么安全的事情。
  
   这个季节,多数可爱的虫子也许暂时没有了声响,其实,它们并不伤感,它们只是在季节暂时的凋敝里完成着无止境的轮回,所以,它们无悲亦无喜,因为开始与结束在它们看来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只有人类主观地认为“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是一种愚昧,一种无知,而恰恰是人类过于分明的时间观念,让人喜欢追逐一次次地开始,又过于痛苦所有的结束,所以,人类要悲唱,“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寒蝉凄切,对长亭晚”,同时,我敢说,那些虫子一定对人类的忧伤很无奈。
  
   虫子们悲哀地想,人类非要把那研究它们的学问称为“昆虫学”,人类还一定要研究什么系统,什么方法,以至什么宏伟的成果,那只能是一些十分单调的术语和法则,枯燥的数字和概念。其实,他们永远在远离一个更深刻更真实的世界。它们觉得能像法布尔一样把它们作为孩子,才会获得更多的乐趣。因为里面充满了鲜活的观察,生动的想象,快乐的情感,愉悦的沉迷,那是人类很不屑的一种交流方式,人类在缺失对微小世界的关照里丢掉了一种有密度,又纯粹的自然体验,人类总是沿着自己认为聪明的方式执拗地行走,大地两边,繁花朵朵,但人类彻底失去了尊重和体验另一种生命快乐的机会。
  
   虫子们相信法布尔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能和独具的禀性,偶尔有个牧童玩着小石子,加加减减,以后也许会成为惊人的速算家;有一个孩子,在一般儿童只注意玩的年龄,他会去倾听一种幻想的乐声,会独自听到的一种神秘的合奏,也许他会成为一个音乐家。所以,虫子们非常无奈地记得,当法布尔趴在地上观察蚂蚁把死苍蝇拖进洞里时,围观的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人。当法布尔久久地躺在青石板上观察蟋蟀,农民早起出去干活看见他在那儿,晚上回来他还没有离开时,就认定他是个傻瓜或者是中了邪。其实,在那个时候,虫子们就知道,法布尔其实是个伟大的诗人,能把生命的全部热诚倾注在一件事业上的人都是诗人,而人类狭隘的定义使这个世界少了太多的诗作,多亏还留下法布尔这个“昆虫诗人”让人类慢慢觉醒。
  
   虫子们知道,法布尔是真正可以听懂它们谈话的,不然,不会每次都听了那么久,甚至可以一枚枚聚起自己仅有的钱,在荒僻的乡间买了一块稀奇冷落的“荒石园”,和虫子共处了四十年。而且法布尔还知道,鸟与兽都是各有名字的,比如,“萨克锡柯拉”的意思是岩石中的居住者,那有蓝色蛋的鸟名叫石鸟。所以,当他看见那些树林里的蕈菌的时候,会想起铃铛,想起熄灯用的罩子,想起破裂的茶杯,甚至想象流出奶汁一样的泪水。他还想象自己踏过的时候,可以变成蓝色。人类的想象力在不断的退化,因为,他们过于执着自己的世界,其实,虫子们并不因为人类的无视而痛苦,因为,他们知道,那些它们生活过的密密丛林,山间野际,放旷原野,星辉之下,都是人类不愿居住的地方,这已经注定,人类的世界在慢慢缩小,也因此,人与人之间的争夺乃至征战才会更加激烈。
  
   虫子们知道,人类只愿意研究一些表面现象,喜欢总结一些自以为了不起的规律,其实,很多时候,他们在自以为走向那些虫子的同时,正在离它们更远,因为大部分人类永远不肯像法布尔一样,趴在地上,用同样的高度去观看那些安静而微小的生命。法布尔是了不起的,他亲近那些虫子,所以虫子们才会告诉他那些难得的秘密,比如,那样喜欢歌唱的蝉,原来是个超级大聋子,它不曾听见过自己兴高采烈的歌声;寓言中蝉是个乞丐,蚂蚁是个勤劳者,实际上,倒是蚂蚁常常为饥饿所驱,要求乞蝉这位歌唱家;被认为威严端庄,纤细娴雅的螳螂,在古希腊时期被认为是先知者,原来,它祈祷的双手是利器,它会凶恶如饿虎,残忍如妖魔,它吃它的丈夫,还要抛弃子女。狼是不吃同类的,看来,它比狼还要坏十倍。等等这些,都是这个虫子世界的秘密,其实,那些虫子从来不想对人类隐瞒什么,是人类自己不愿用客观的眼睛看见一个更自然的世界,而使一切真实变成虚假,使真相变成假相,使坦白变成了秘密。
  
   虫子们想,人类总是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动物,是大自然最高的奖赏,而除却聪明之外的存在就很少有意义,人类如何才可以感觉到自我世界之外的美丽呢?比如,萤在古希腊被叫做亮尾巴,最近科学家给了它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蓝披里斯”,即使我们没有见过群萤如星辉撒落一样的迷人景象,也会为它的名字和那些小灯而想象带着光明飞行草间的快乐。而且,它会用像接吻似的轻扭实行麻醉术呢!尽管萤那产生于呼吸器官的小灯是可以随意放大收小,或者熄灭,但是,就算它在土壤之下,那些小灯仍然是亮着的。这会留下多么美好的想象,即使死亡来临,光耀依然存在;即使在最深的黑暗里,还可以光明如灯。还有那蟋蟀,它原本是一种最低级的动物,但它们却可以安置一个最安静的,最舒适无比的隐居地,,所以,当别的虫子在过着流浪生活,卧在露天里,枯叶和石头下,或老树的树皮下,蟋蟀却是一个有固定居所的享有特权者。还有,别忘了四月末,它们就开始歌唱了,起初是羞涩的独唱,不久,才变成合奏。在法布尔的“荒石园”这块废地上,在摇荡的日光下,百灵鸟如火箭似的飞起来,散布着芬芳的欧薄荷,把田野染成灰蓝色,田野里就回荡着这纯净的歌声。这些是大自然对虫子世界的另一种赐予,既神奇,又有种穿越的力量,这种奇妙正在被人类忽视和遗忘,所以,人类断言,虫子是没有思想的,因此也不懂得快乐,而这恰恰使人类丢失了一种心境,一种单纯的喜悦,一种被静谧的阳光照耀的芬芳,一种水流从身体退去,身若琉璃,净无瑕秽的明彻之美。
  
   虫子们甚至可以理解法布尔的思想:“一个活着的微点比无限大的物质,更能引起我的无限兴趣”;“历史对于细小事情的记载是不愿多花笔墨的。它所歌颂的,是那些夺去千万人生命的战场,它详细列举各国国王的嗜好和怪癖,却不能告诉我们小麦的起源!但愿将来的历史记载会改变它的作风。”虫子们认为,并非人类都不能很好的诠释法布尔,比如,罗斯丹就说:这个大科学家象哲学者一般的想,美术家一般的看,文学家一般的感受而且抒写。
  
   人类一直觉得法布尔是孤独的,清苦的,平静的,而只有虫子们知道,他的世界其实是宽广的,欢欣的,喧腾的。他用月光一样的宁静之眼,大地一样的悲悯之心,观照着一个更细微,更广阔的空间。而我知道,我只是个幸运者,在他与虫子交谈的席间,偷偷听取了片断,从此,忘不掉那样的夜晚——所有的从子缄口不言,所有的虫子鸣唱不断。
发表于 2005-12-10 14: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初中的时候,要是上体育课有时间休息,我都是蹲在大树或者花坛旁边看虫子的。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个坏习惯,更不认为我影响了别人,结果却发生了2件事:有次我拿着根黑色的跳绳从操场往教学楼走过去,只见体育老师远远走过来。等老师走到离我大概一米多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我问他:“老师,怎么啦?”他一脸怪怪的样子,问我:“你拿着条蛇到哪里去?”我说:“不是蛇啊,是跳绳。”接着我举起跳绳让老师看个清楚,这样他才有了放心的样子。接着我反问:“老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拿着条蛇呢?”于是老师又有点怪怪的样子:“因为你经常一个人蹲在花坛那,我以为你是抓到蛇了。”换言之,要是我没有那样的习惯,就不会把老师给吓着了。

第二件事:不久后学校卫生室组织全校初中生进行心理普查,结果自行到校医室领取。我忙到6点多才想起去领结果,于是赶过去,幸好校医还没走。校医问我想不想知道同学们怎么看我。我说好啊,知道也好,反正我不会太在意。他告诉我说我的同班同学去领结果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说到我了,想向校医打听我的性格类型等等。校医说那是个人隐私,不能说,但是大家可以谈谈对我的看法。于是有人说觉得我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特别是总喜欢蹲在一角看虫子什么的,还不时喃喃自语,有点吓人。哦,还是我的那个习惯“惹的祸”。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更崇拜法布尔。四十年如一日地去窥探昆虫世界的秘密,如果世人都能理解,那才是奇怪的。然而就让世人不解吧,他在他的昆虫世界里依旧津津有味地观察着,也写下了不少著作与后人分享他的快乐。我也是读者之一。考大学时,因为学校师资问题不能选考生物,但那不过是我难以成为昆虫学家的一道障碍而已。我在术后的病床上读《蜘蛛画地图》;我在家里善待每只有益的爬行类动物;我在雨后的清晨早早去到校道上把那些爬在路心的蚯蚓放回到花坛里去;我把爱护蜘蛛的信息写进我的话剧里;在白马寺,我把路上一只虫子的尸体埋到花坛里,竟让一位对游人视若无睹的僧人对我一笑……试着去观察昆虫吧,聆听他们的鸣唱,去分享法布尔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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