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理谈语法

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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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刚发了个贴子，说我没有见过作家谈语法，以为作家没有谈语法的，想不到发完贴子之后，我在网上一搜，真个还就是发现了一个作家谈语法，并且还是我一向希望他谈语法的作家——赵树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我自感当我在网上说出一些不真实的判断时，事实马上给我了一耳光，让我感到脸上有点挂不住，然而发现真相的喜悦早已冲淡了我的一点点难堪。如果大家和我一样，早想看一看作家如何谈语法，我愿把赵树理的这一两段谈语法复制在这儿，和大家一同分享。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文法，都有其优秀的地方，可以互相学习。什么语言都可以写成文章。但中国文学还是运用中国语言为好。中国的作品，有些语言译到外国去，原来的情味就淡了。我们要重视自己的语言文法。少数民族也有自己的语言文法，我不以为少数民族的语言不如汉语，但把它译成汉语就逊色多了。外文翻译也是这样，没有多大味道，或者不够味道。例如《红楼梦》中骂贾蔷的那一段，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翻译成外国文字。翻译成外文，其情趣不知如何表达啊!”

        “学文法主要是检查语言是否有错误，话说得通不通。写文章就不一定按照文法一个一个想了才写。先有话，后才有语法。我国最早的语法书是《马氏文通》②(一八九八年)，到现在才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不够全面，语法还可以逐步丰富起来。文法就是语法。外国有外国的，中国有中国的。对北京话，文法能解决问题，但有些地方话，就未必罗!有些地方语言连发音也不同，相差蛮远呢!”

以上两段文字摘自赵树理的一个讲话“生活·主题·人物·语言”（赵树理全集）。我读了
有如下感受：赵树理研究过语法，看过《马氏文通》，不然的话，他如何知道“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文法，都有其优秀的地方”，连“少数民族也有自己的语言文法”？他又如何知道》《马氏文通》“到现在才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不够全面，语法还可以逐步丰富起来”？他能看出不同的民族的语言有它的语法个性，说明他能透过语言现象看出其中的抽象的语法，他能感到《马氏文通》不全面，说明他能看出生活中的丰富多彩的抽象的语法：都值得我们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