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拼音杂感

霜叶红

作者：欧阳 来源：http://www.eastling.org/discuz/showtopic-1656.aspx

前段日子，我在准备论文的参考资料部分的时候，按西方汉学界的惯例把中文的资料都用不带声调符号的汉语拼音写出。导师在审读时对yü 和 yüan做了批注，表示应该去掉上面的两点。他是依据《新华字典》来判断的，自然是权威和标准的。事后，我就思考为什么自己从头到尾要把yu, yuan写成yü,
yüan。原来我只记住了‘小小ü，有礼貌，见了j、q、 x就脱帽’， 但是忘了它碰上y也要‘脱帽’。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至今都还没找到它必须‘脱帽’的合理解释。

今天，在新语丝读到一篇谈汉语拼音的文章(XYS20050302)，让我想到我的那个问题，所以就来凑个热闹，谈点看法。

我不是研究现代汉语的，如果没有机会在国外学习和研究，我在国内都只有查字典的时候才用用汉语拼音。但在国外作汉学研究，汉语拼音就非用不可，而且使用程度和性质跟光查字典是有区别的。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前者是一种习惯性地利用工具而不过问工具本身，而后者则不经意使自己留心工具本身的特点------ 即时不时会把它跟英语字母发音作对比，进而关注现行拼音系统对普通话实际发音所反映的准确程度。如此一来，我这个外行就有下面这点实用主义的看法。我真希望汉语拼音中每个表示声母和韵母的字母的发音能够固定下来，并且根据所写就能拼出实际发音。比如我上面讲的ü，所有带ü声的拼写就应该直接把ü写出来，这样读者一见到它就发ü声。换句话讲，现行的ju, qu, xu, yu, 应该直接写成jü, qü, xü, yü。现行这种j, q, x, y, 不跟ü相拼的规定是基于一个现代汉语的发音事实：即普通话中没有j, q, x, y跟u 相拼的发音。既然没有，付之阙如就是个好办法，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变成规则反映在拼音系统中，进而要求学者多记一个无中生有的潜规则？这种规定的缺点不仅仅在于多此一举，实际分析起来，它并不合情理。理由是，拼音系统里既用了u也用了ü，用ü表示ü声用u表示u声就简单清楚，为什么偏要在有时候将ü的两点省掉使之成u，进而跟其它带u 的字母组合相混淆？如果是基于书写不便的考虑，那就多余了。首先，要把汉语拼音作为汉语的一种书写工具的愿望不管从文化还是实用的角度讲根本就不现实，具体原因，不适合在里谈。其次，即使那种愿望实现了，用电脑打字根本就不会有多写两点的麻烦。所以，我的意见是，与其说多让初学者背记一个规则，不如就直接写出jü, qü, xü , yü
而减少一个麻烦。这样一来，u这个字母就固定成只发u声。而任何一个知道ü的发音的人都可以拼出汉字中的yü声和yüan声，而不至于照现代拼法误读成yu (yw) 声和yuan (ywan)声。另外一个所写不表示实际发音的例子是心下先生所指出的jiu。如果我们慢慢来拼读这个表示法，不管你把其中的u 发成‘乌’还是‘淤’，这个表示法都不会被发成我们需要的‘纠’声。原来，这里又一个潜规则，就是省掉Jiou中的o。这显然又是弄巧成拙的举措。理由同上。但如果我们把他表示成jyou，拼读起来就基本接近实际发音了。

那些懂一两门外语的专研现代汉语的国内学者和外国汉学者肯定还有能列举出类似的例子，但我觉得我的两个例子足以说明我的意见。从理论上讲，对任何一种非纯表音文字来说，表示发音的拼写系统都是不得已而制成的工具。工具嘛，就应该简单易学，方便好使，因为学习使用工具不是学习的目的。就学语言而言，掌握辅助发音的工具只是为了学习语言，所以它应该越简单越好。众所周知，汉语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表音语言，也就是所写不总是表示发音。所以学者们编制了一种拼音系统来帮助认读。英语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表音语言，所以他们有音标系统。就拼写和发音而言，英语非常复杂和不规则，但是，任何人只要能任读其拼音系统所用的字母，就基本上能够正确发音。汉语的拼音系统跟英语的音标系统的功能是一样的，只表发音，所以它也应该具有英语的音标系统的简明性质，完全没必要对它付上任何规则。毕竟，掌握汉语的发音（包括声调）和书写本来就够难的了，没有必要再把拼音工具也人为地弄复杂。

如果我没记错，上个世纪初就有专家名人呼吁和支持将汉语的书写用罗马字表示。我不是这个主张的支持者，但我急切希望我们的拼音工具能够简单规范，易学易用。我国有好几个著名学者现在对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报有很大希望，也正在朝那个方向努力。走不走向世界并不重要，欢迎异国的人来了解和认识我们的文化是我们应有的胸襟。要了解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文化，就得首先学习那个国家或民族的语言。就语法来讲，汉语是很简单的，难的是它发音和书写。我们已经简化了书写，现在要做的是进一步简化和规范用以学习发音的工具。简明的拼音系统既方便我们的儿童，也方便学习汉语的外国人，真可谓利己利人。

胡吉成

汉语拼音方案有很多规则属于文字拼写规则，而不是注音工具所能承担的，完全应该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