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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影像志》2005年3月29日起看点:《时代的面孔》(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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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28 23:06: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源:CCTV



  每一个家庭都珍藏着许多老照片,每个照片上的面孔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故事,每次回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好像看到了自己匆匆走过的身影。和国外的影像资料相比,国内的新闻纪录电影在一段时间里,充斥着空洞的说教,以至于研究历史的学者认为中国人还没有学会用影像记录自己民族的历史。而照片则不同,每个人几乎都能说出自己某一张照片背后的一段故事。这就是时代的面孔的缘起。

  《时代的面孔》将于2005年3月29日起在央视一套和十套的《见证·影像志》栏目同时播出。该栏目致力于“建立变革中国的影像志”,是中央一套专门播出纪录片的窗口。


栏目播出时间:

CCTV-1 首播01:17重播05:25

05-03-29 —— 05-04-06 《时代的面孔》 一至九集
首播01:17 重播05:25

CCTV-10    首播14:00重播07:40
05-03-29 —— 05-04-01 《时代的面孔》 一至四集
05-04-04 —— 05-04-08 《时代的面孔》 五至九集
首播14:00 重播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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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主题请参看本论坛:
《见证·影像志》投入制作大型系列片《时代的面孔》
  方寸悲欢:系列片《时代的面孔》
http://www.xlmz.net/forum/viewthread.php?tid=4579
 楼主| 发表于 2005-4-2 01: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center]《时代的面孔》第一辑[/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7:06

  方寸世界凝聚瞬息中华

  家庭相册实录社会变迁

  历时一年拍摄的纪录片集《时代的面孔》第一辑,,于3月29日起在一套和十套的《见证·影像志》栏目同时播出。《时代的面孔》的副标题为“家庭相册”,该片将首次依托电视纪录片语言,对散落在民间的老照片进行审视和梳理,还原属于个人的历史记忆。

  从照相术进入中国至今共有160年的历史,这恰恰是古老的中国进入现代文明的门槛,面临“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照相术,则为中国人的这一段历史留下了许多价值无可估量的纪录,而更多珍贵的照片则散落在民间。每一个家庭都有珍藏的老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件容器,在它被拍下来的刹那,当时现场的气氛,中国人的各个生活场景,生活形态和社会形态都在瞬间被凝固在那个容器里面。那些照片日积月累,一种躲藏于生活深处的东西慢慢地浮现出来,让我们渐渐看清我们生活的肌理,也使得历史有了可触摸的质感。

  照片是瞬间的定格,也是历史的缩影,一张张泛黄的历史照片不可避免地会打着时代的印迹、岁月的烙痕,带上人物的情绪,照片所释放出来的历史真实性与细节魅力是任何其它记录手段所无法比拟的。在本片里,所有的照片都没有重大历史瞬间的宏伟性,也不仰仗名人与大事来支撑它的历史叙述。它只是通过展现具体细节的众多照片,让我们的视线得以跟着这些照片潜入历史的深处,在平常的人、事中品味出非同寻常的意义。

  除了亲近感受历史之外,对于每个人成长记忆的召唤也是本系列纪录片的魅力之一。《时代的面孔》里每张照片凝固的历史气氛、现场光线和各样细节,能够轻易模糊你记忆的界限,与你个人的生命体验相交融。这是因为它所表现的场景以及所记录的生活,正是你我所见的平常世界,所经历的绵延时光。



[center]春秋(上、下)[/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6:40

  ——张鲁自述
  题解:“春秋”——中国古代史书通称,如孔子编《春秋》,后被中国人用来通称“历史”,无论是说整个国家,还是说某一个人……
  都说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但是要是没有妈妈牵肠挂肚,哪个都来不到这个世界上。
  书上说的,人生的路是漫长的,但是紧要处就是那几步我说的话 
  最紧要处就是上路的那第一步,男人的第一个标准就是敢担当,我最怕哪个男娃儿,长了一副女娃儿的削肩膀,母头母脑的,啥事都担当不起来。
  我是在军营里长大的,现在兴吃绿色食品,其实那时我们一觉睡醒,睁开眼睛一看,到处都是那一种颜色。
  房东叫胡书二,女房东书二娘,说是我们去接受再教育,那一回饿慌了,我们五个知青,把书二娘的五个鸡咯全都弄来杀了吃了。现在说起要还债,鸡生蛋,蛋生鸡。不晓得欠了书二娘好多债,哪里还还得起嘛。
  邓小平搞改革,我考上大学,我是西师中文系头一个民主选举出来的学生会主席。七七级、七八级七八百个学生举了手的。
  我跟钱红是一见钟情,其实还没见我就先钟了情。看到她屋头玻璃板下压的那张照片,盘头发的那张,一看到就不得了了,好像舍她其谁了。我们那时耍朋友,看起就跟《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一样。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16.jpg[/img] 结婚照
  
     我生在山东潍坊大鱼河头村,一辈子没穿过西装。头一回穿西装,就是结婚那时遭押去照结婚照。记得我好像没有打领带,因为自己拴不起那个,锁在喉咙管上的那个疙瘩。
  青年摄制组那帮家伙,个个都心比天高,不过,做起活路来还是很亡命,舍得抛洒心血,要投入地笑一次。就是这帮乌合之众,那几年,在中国电视剧界硬是另立了一个山头。
  1987年3月11号,又是个星期三,所有的数字都是除不尽的。我早晨起来都喜欢跑,这都是养了好多年的习惯,六点多跑出去。突然一下什么都没有了,眼前一黑。
  当时医生检查,说是脊柱撞倒了,有一个骨片塞进去,估计是全瘫。我的朋友潘小扬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他没有说给别人听,其他朋友并不知道情况有这么严重。大家想给我营造一种气氛,能让我活下去的气氛。
  但是他们很快都感到营造这样一种气氛很难。脊柱损伤造成了肺部的并发症,总称叫呼吸困难综合症。当时一个多星期都处在十分危险的情势下。大概第三天的时候,经历了生死一线。我一下就看到夔峡,刀劈斧削的两个峡谷。自己又看到一片羽毛,但是我自己又晓得我自己就是那片羽毛。羽毛成之字形下坠,下坠,不断地飘摇下坠。然后我心里面非常清楚,就是这个羽毛一旦坠到江里面,我就完了。但是在坠下来之前,这个时候我就想到,让它坠得慢点,我努力要用力让它坠得慢点。但是我一用力,这个羽毛就坠得更快,于是我就只有保持一种心态,就是要心平气和地竭尽全力让自己能够不尽快地坠到江里面去。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看周围围了一圈穿白衣服的人,我一下就笑起来了,我说我又活转来了。
[img=righ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6.jpg[/img]

  1987年6月3日是我的生日。以前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住在(重庆)文化宫后门,我们晓得文化宫中门有个老太婆是卖卤鸭翅膀、卤的鸭翅膀鹅翅膀这些东西。也许用五角钱,就可以买两个鹅翅膀,然后还有一瓶红葡萄酒。回来自己拿个小锅烤热了,喝一下酒,觉得生日就这么过了。每次生日都要过,但是这一次是在死亡线上面。实际上说,我直面惨淡的人生,还是没做到家,我不敢提生日这件事情。
  生日那天到了的时候,钱红从一早起不在了。原来她天天早晨,最先出现在病房里面。一早不在了,直到中午要吃饭都还没回来。结果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走廊上有她的声音,过一会儿就看到她推个车子进来,上面摆了硕大一个蛋糕,摆了鹅翅膀,摆了不少的吃的东西。医生护士还有我的朋友们祝我生日快乐。
  35岁头上的生日,可能是我一辈子过了这么多生日,记忆最深的一个生日。就是我在死亡线上过的生日,真的是起死回生的一个日子。就是让我自己该正视的东西,你不要逃避。任何时候,你哪怕今天就要死,正好是你生日,该吃蛋糕,你还把它吃了。
  造化弄人啊。钱红她是重庆医科大学学西医的研究生,考了好多年的GRE、TOFFLE这些
  这门那门的。刚好在我过生日那天,她接到外国哪个大学的通知书。过了好多年后她才告诉我,就在那一天晚上,她回到那个一块钱一天的医院地下室招待所,把这个通知书烧了,用的就是给我点生日蜡烛那个火柴。
  1987年6月,我来到北京第二炮兵总医院,就是原来的中国肢体伤残康复中心。来了一个医生,康复中心的王大觉院长。他说,你到我们康复中心来做啥?我没想到医生会用这种方式来给我说话,后面围了一大排医生护士。我说我来康复的。他说,那你理解的康复是啥?我说,我理解的康复就是能够帮助我站起来。他说,不,你完全错了。他说,康复的意思就是帮助你今后用你的双手更好地回到社会、更好地生活。这才是康复的概念。我当时想,我如果是要学这点东西,我到你中国肢体伤残康复中心来做啥。我心里面一下子就骂了一句,我说,泼你一身粪,等老子以后站起来我才跟你说。
  我确实是抱着能够站起来的希望,这一线希望尽管在西医当中、骨科当中认为很渺茫,几乎等于零。但是有,就不同于没有。但被王大觉这样当头一棒,我一下被敲昏了。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5.jpg[/img] 张鲁在康复中心

  我经常推着轮椅,一个人到医院的院子里去,尽量避开所有的人。为啥呢?我看到康复中心住的人,大多数是我这种坐轮椅的截瘫病人。我觉得当时一种消沉得近乎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这个上面,我不喜欢。我自己就推开,在没有人的地方去想我自己的心事。那天就写下了这么一段话: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可怕了。
  后来一段时间,就有很多朋友到康复中心来看我。无意中,他们看到了我本子上写的话,这给大家震动很大。他们甚至开始动脑筋,要给我找一点事情做,不能让我又太多的闲工夫考虑生与死的问题。过了好多年,直到去年或者前年。他们说话,偶尔才摆出这个事情。当时他们担心,从笔记本上写的,死都不可怕了,你自己又没有下文,那朋友亲人只好拿自己的脑壳去补充这个下文,就误认为张鲁有自杀倾向。然后朋友亲人和医生护士开过好多会,要预防张鲁自杀的会议。他们采取的会议的决议就是,对付张鲁这种人,要让他好好地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只有让他觉得他活着,对他自己有用,对周围的人群还有点用处的时候,他才能够好好地活下来。我写这个笔记之后,我是想下面还写一段话,就是毛主席教导我们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么?殊不知后面这段话没写,医生喊我回病房吃药,回去我就这个本子随手扔在床头柜上。我的亲人朋友和医生护士,就看到了这个本子,后面就开始担心我。至今我还是觉得,他们对张鲁要自杀的这个判断是完全错误的。但是他们预防张鲁自杀的决议是绝对正确的。
  在康复中心的三个月里,我学会了用双手过日子,而且始终没有放弃站起来的念头。1987年9月30日,第二天就要离开康复中心。王大觉给钱红讲了下面这番话,他说,我当时给张鲁讲的站不起来,是让他清醒冷静地回到现实当中来,不要抱幻想。但是,作为一个搞康复的医生,一个脑外科医生,千万不要认为有啥东西就是绝望。医学发展得还很有限,前景宽得很。告诉张鲁,永远要抱定一个希望。就是要站起来。
[img=righ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15.jpg[/img]  1989年,钱红终于决定要走了,赴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留学。她突然一下走了,我心头还是很难受。但我想走的时候,至少还是让她记往一张笑脸,不要一张哭脸让它管很多年,划不来。我就还是笑眯眯地说,你走嘛。她就走了。她走了之后我闭上眼睛,我说我再在床上躺一下,听她的声音远去。结果隔了一会儿,她又开门进来了,又给我说,张鲁我走了。我说,你走嘛。然后,如是者七,七次。我清楚地记得,我写电视剧,如果写哪个人告别写七次的话,我自己肯定写不出来,这个太夸张了。但生活它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就在那天早晨,她走之前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走了七次,才走出门去。最后我听到那个车子,开起走的声音。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人受了重创之后,他的那种对人的依恋感特别强烈,而依恋感有一个无可取代的就是你的女友,或者你的爱人。所以我当时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只是对自己妻子的那种感情,甚至还有一种恋母情结都在里面,对她就有这么深的感情。她走完之后我睡了一觉,睡之前我就想到这么一个念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好恐怖啊。好,就睡着了。醒来时候,我确实觉得空捞捞的,当时真觉得自己像北方荒原上冬天的一头狼这么孤独。我一下再也忍不住,受伤以来从来没像这样完全号啕大哭。
  日子总要过,日子实在难过了,就自己给自己点一个歌。那些年,我就点一首——《梁祝》。把门窗全关紧了,把声音开到最大。听过了,日子也就过了。那几年,与我相依为命的是一条叫“蹦蹦”的小狗。
  我时常想起受伤前的我,雄心勃勃,啥子都看不惯,老子天下第一。爱打抱不平。周围有一群生死之交的朋友。
  那些年,我定期给美国的钱红办一封报纸,钱红的小名叫蜜蜜,报纸的名字就叫蜜鲁邮包。发刊词是这样写的,亲爱的青年,你好,蜜鲁邮报和你见面了,它只有一个读者。
  (蜜鲁邮报摘抄)
  “公鸡,小龙坎是六块钱一斤,鲫鱼八块,藤藤菜五角。”
  “一句话新闻,本月23号起,鲁哥牛奶改酸奶,鲁哥欢喜蹦了.”
  “经济上的窘迫,对于你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你妈说,你还把钱寄到美国,豆腐都盘成肉价钱。我说,有钱,每月可以打一次电话了。”
  “本报广告并有奖猜谜,你能填出那三个空吗?你知道在这个冰箱广告,说出这三个字时有什么相应的动作吗?东方齐诺瓦。”
  “38年前的今天,妈妈给我生命。3年前的今天,蜜蜜给我自信。”
  蜜鲁邮报是我当时生活的一个重要支点。但是当时身体和心灵都还被困在自己画出来的这么一个牢房里,一困就是七年。大概十多年前的中秋,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自己把车推到院子里,当院一坐,抬头一看,那一年中秋的月亮很圆,刚好在头顶上,周围的天空就像一个青黑色壁头。从来没有写过诗的我当时就口占五绝一首:
  圆月如井口
  苍穹似井壁
  何当出井底
  心向光明去
  1994年2月,第一次见到八岁的女孩曦曦。那天她穿一件红衣服走进来。我眼前一亮。她走进来她跟我两个就开始摆龙门阵。她落落大方地说,你怎么不出去耍耶。等于一个很简单的一番对话,把我很多年堵在心头的东西,用她最简明的思维把我那些弯弯拐拐,那种弯弯绕的东西全都抹去了。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3.jpg[/img]  
张鲁终于走出了家门
  幽闭七年后,我第一次想要走出去。1994年冬,重庆电视台拍摄失学儿童电视剧,我被朋友们推出家门,又被他们抬上了山。见到了嘉乐乡失学的孩子陈小梅。一位同事给了她两百块钱,小梅当时就跪下谢谢那位阿姨。大家都感到大吃一惊,怎么为这么一点钱就跪下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其实她有道理的,有了这钱,她就可以不失学,不失学就可以改变她的命运。虽然她小,没有这么理性的思维,但她感觉到的,所以她很感激大家。但是我当时很冒火,我为什么冒火呢。我觉得任何一个帮助他人的人,都是希望把他人从困境、从危境、从绝境当中扶一把,让他走出来,而不是让他跪下去。要站起来做人。
  那天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以前我总是只想到自己的那点难处,出去后,看到别人还有这么多难处。以前我总是想到自己那点难处,自己无力克服,出去过后别人的难处,居然大家一使力,就能够帮别人克服。那回过头来一想,我不是自己也可能克服这个难处。实际上就是在做这个事情的过程当中,你心头把你自己堵着的那些小灾小病变得不那么沉重了,也没把你堵得住了,你觉得前面的路还宽得很。
  紧接着,我和重庆电视台的同事发起“跨世纪希望”电视行动,帮助山区失学儿童重返学堂。1995年1月5日在重庆的粽粑村小学,我和坐在台下的孩子说,我看到大家有很多没穿鞋子,打的光脚板。我们可以看一看,打光脚的脚板,它的五根指头是张开的,站得很稳当。我希望同学们永远记住,自己今天打着光脚板,站在这块土地上的情景。只要脚板站稳了,今后会有大发展的。要记住自己打着光脚板,今后一定要站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到很快乐。我意识到,如果心里面只装一个人,这个心就只有这么狭小一个空间。装十个人,你就扩大了十个空间。我常常感到失望,常常感到绝望。因为我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常常有这种感觉。我发现我只顾我自己的时候,我的失望我的绝望就越来越多,却原来希望不光是靠自己,还有捐给别人,你才有希望。这就是我们要说的,一个民族要是不给自己的后代以希望,那就是这个民族的不幸。一个民族的后代要是失去了希望,那就是这个民族的大不幸。
  1995年4月26日,我和摄制组去厦门募捐。在这前5天,我和钱红离婚。
  在厦门的十八天,十八天之内可以说。没有一个朋友看得出来,张鲁刚经历了这么大一件事。
  但是当时这件事对我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突如其来的事情。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没有突如其来遭到一个重大打击的反应。我清清朗朗地在院子里面,照样坐起,然后我自己对自己说,张鲁,你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交了这么多学费。你要是不能尽快地把这些东西摆平的话,那你真白遭撞了,你这些年受的罪白受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垂死相许。而我自己恰恰被这个堵在里面了,堵死了。失去了对生活的清醒的判断,以及对未来的明智的选择。这些事情它已经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到了这个时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个家更是如此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不但没承当,还要让自己的妻子来承当。这显然是一种严重的失职,失去了自己的天职,应该是我来承当。而事情也因我起,别人尽了她的最大的责任,没有哪一点可以说对不起我的了。该分的时候就该分,应该让别人好好过日子。
  我的心里藏了好些东西,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心告诉别人。你就愿意告诉别人,别人也无法理解,人心里面的丘壑太多了。张鲁的内心有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但我一旦把我内心的东西讲出来的时候会吓人一跳,那个吓人一跳是啥子。我找到了把我内心的东西,拿来讲给他人听的一种最合理的方式。这种方式,我现在选的就是艺术。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4.jpg[/img]   张鲁和小梅

  这年10月,我的作品《陈小梅进城》获第十八届“星光奖”一等奖。在颁奖现场我对当年的那个女娃儿说,小梅,今天这个奖,本来最该是咱们俩一块儿上这个台来领。你和我有很多共同的命运,你为贫所困,我为病所困。困不住的是我们俩心中的要活得更好的这点希望。希望不是梦,梦想怎么成真,国家可以依靠,好心的电视人可以依靠,所有的父老乡亲都可以依靠,但是,最可靠的是你我自己。小梅,我们不跪,我们站起来。我相信有一天,小梅,你会靠自己的力量脱贫致富,我也会靠自己的力量,从这个轮椅上,站起来。
  我心里还是觉得将来有一天自己能站起来。2003年1月10日在重庆医科大学,我和朋友发起“新世纪希望电视行动”。重庆医科大学校长金先庆告诉我,现代医学有可能让桑兰在两年之内站起来。我也有会在某一天站起来。
  在1987年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为自己下了这个赌注。我受伤的时候,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正好拉开序幕,正一步一步进入决战阶段。碰巧我的表弟陈小松,也是个围棋爱好者,我们旗鼓相当。都是段外选手。他每次到医院来看我,都要给我报道最新的赛事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他告诉我,中国的选手一个接一个的落马,现在杀到只剩下聂卫平一个人了。日方还有五个人,五个杀一个,五个都是高手。这种胜利的概率,据电脑测算出来,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天晚上我睡不着觉了。我说,我现在站起来的这种可能性,医生也说,你不要想多了。百分之零点几而已。我站起来的可能性,岂不是正好和我们中国战胜日本的可能性完全相同啊。我说,好。我就心里面暗暗许了个愿。我说,聂卫平要是最后,把这五个人杀倒刀,全部把他们砍翻完的话。张鲁就站得起来,要是砍到一半,就算了的话。那么张鲁也就半途而废了。一辈子站不起来,我就立了这么一个毒誓。我自己在心里面,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img=righ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557_10.jpg[/img]

  陈小松每次来都告诉我,今天又砍了哪个,今天又砍了哪个。最后他告诉我,现在还剩下两个。日本的两个棋手,一个是武宫正树,副帅。一个是大竹英雄,主帅。大竹英雄当时放出话来,我到中国来,其实是执教鞭来的。所谓执教鞭就是我来教你们怎么下围棋。但是聂卫平后来把武宫正树也下赢了,那天我晓得,聂卫平要和大竹英雄这位执教鞭的英雄对局的时候,我在病房里面躺着。我跟聂卫平从来没谋过面,他当过知青,我也当过知青。他属龙,我也属龙。他是九段,我是段外选手。但是万一哪天碰到了,我要告诉他。就在他拼了性命,跟日本五大高手厮杀的那一年。我也把我这条性命,押在那五局棋上。当那天晚上陈小松进来告诉我,他轻描淡写把一份晚报甩在我面前。当时我一下懵了,懵了。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完全忍不住。我说,好,好,好。陈小松他不晓得,我没告诉他。自己心里立的这个誓。我说,好,百分之零点几的东西通过聂卫平终于把它实现了。那么,好,百分之零点几的东西剩给你张鲁,你自己去努力,看你能不能够实现。
  这么撞一下,十几年过来,到时候站起来的时候,我还要一切从头学起,又重复一遍从婴儿到成人的过程,这是一种好幸福的体验喽。人生,返老还童,你重新学走路,偏偏倒倒的,重新学屙尿,真是太难得的体验了。我觉得,这么样子多活一遍。好些。
[url=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0000/index.shtml][/url]
 楼主| 发表于 2005-4-2 01:28: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西和他的猫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5:50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386_15.jpg[/img]
阿西在漓江边作画

  1979年第一期《人民画报》的封面,忽然换了一张面孔,“文革”时期的火药味不见了,一个招人喜爱的孩子引人瞩目地成为封面人物,他就是阿西,本名叫谭文西,因为是桂林漓江边长大的孩子,后来又被称为“漓江画童”。
  那是“文革”刚刚结束后的第一个春天,获得第四届芬兰国际儿童画展金奖的阿西,如同预示中国文艺春天降临的一叶嫩芽,他给人们带来的震撼有些异样,也有些突然。然而,一个重新崇尚文化、重视人才和重新认识自我的时代,就这样悄悄降临了。
  阿西当时才7岁,但是画龄已有四年。阿西获奖之后不久,当时最权威的政治新闻画刊《人民画报》摄影记者黄韬鹏来到他家的时候,阿西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供人拍照。
  在阿西父亲的回忆中,当时家中的情形十分窘迫,那时候没有多余的布票给阿西做衣服。在人民画报的记者来拍照的时候,阿西只能借了妹妹的背心来穿。阿西的妹妹长大后想起当时的情景,说自己那是觉得很嫉妒,哥哥穿着自己的衣服拍照片,自己却没有人关注,就自己在一边埋头画画。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386_12.jpg[/img]
阿西和漓江百里图

  阿西最擅长画猫,但是,他在芬兰获奖的却是一幅水墨画《桂林山水》,因此,摄影师特意把阿西画的《漓江百里图》摆在他背后,因为那是阿西的得意之作。
  那张《漓江百里图》是阿西七岁的时候画的。七岁生日那天,阿西和爸爸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等爸爸回来要让爸爸看一幅画,等到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画在六张宣纸上的《漓江百里图》会让爸爸看自己铺开六张宣纸在屋里作画。爸爸惊喜之下,把画拿给阿西的老师李洛公看。李洛公看后惊为天人,认为一个小孩子能把他游漓江时看到的景色画出来,真是但难得了。但是在阿西的画上,画完象鼻山之后,紧接着就是杨堤的山。大家问他,为什么没有花中间的那段。阿西答道,那一段我在船上睡着了。所以没有画。
  《人民画报》的封面人物很快震动了中国美术界,据说,《人民画报》以画家作封面,第一位是画虾的齐白石,第二位就是画猫的阿西。从此以后,阿西的故事和他那充满童趣的猫,成了长辈教育孩子成才的现代典范,而对于阿西来说,拍照片、登报纸、办画展、上电影,就像走马灯似的,一幕接着一幕,成了他童年里神话一般的生活。
  当时的广西省委书记乔晓光,专门接见了被称为“超常儿童”的阿西等五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乔书记看到阿西后,就把他抱在怀里,十分的喜爱。问到家里的情况时,从小阿西的嘴里,知道了阿西的妈妈是回乡知青,母子三人在乡里都没有粮食关系,全靠阿西父亲29斤粮食养活一家四口,生活很是拮据。乔书记指派专人解决这件事,从此,阿西的生活有了质的改变。
  而在这之前童年留给阿西的印象除了画画,就是饥饿。阿西的父亲毕业于广西艺术学院,1968年分配到桂林附近一个小县城的文化馆工作。母亲是回乡知青,一家四口,只有父亲一个城镇户口,粮证上的口粮永远是不够吃的。在阿西记忆中的饭桌上,用一点盐、一点油、两个番茄调味的米豆腐长期占领了主要位置。偶尔的开荤,也不敢买瘦肉,每月的两斤肉票全部用来买肥肉回来炼油,然后用油渣炒菜吃改善生活。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386_5.jpg[/img]
阿西和老师李洛公

  在饥饿年代里,得到锻炼的除了人的胃口,还有质朴的情感。就在小阿西初入丹青的时候,一位从天津下放到小县城的美院教授成了他们家的邻居,这个人叫李骆公,擅长书画,早年曾在日本学习西洋画,是中国民族油画的创始人。就这样,两个家庭在贫穷中共同孕育了阿西这粒奇特的果实。
  阿西学画,最初是跟着大人涂鸦。有一次,他看见一只母猫领着小猫玩耍,不经意间被深深吸引住了。猫的主人也是阿西家的熟人,见他喜欢,第二天就送了一只给他。从此,阿西一门心思画起猫来。那时阿西三岁,第一只猫就画了两个圆圈,眼睛里面涂满了绿颜色。
[img=lef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386_14.jpg[/img]
阿西画的猫

  这是阿西的家里养了很多的猫,最多的时候有九只。阿西常常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放下饭碗,把猫咪的动作勾勒到纸上再接着吃。在阿西创作的《群猫图》上,可以找到猫的各种神态,笔触灵趣,栩栩如生。阿西自己也刻了图章,称自己为“世界猫王”。
  1977年,阿西五岁,画技也渐渐精湛。当时,中国对外文化交流的大幕正在徐徐拉开,为参加第四届芬兰国际儿童画展,文化部在全国各地层层筛选作品。阿西的画被送到广西文艺主管部门,不料,一位领导看了以后竟说:这肯定不是孩子画的。李骆公得知此事,亲自挑选了十几幅阿西的画,自费上北京,请他昔日的画家朋友给个说法。结果,中国美术界好几位重量级人物对阿西的画赞不绝口。李可染说:“阿西天趣”;黄永玉说:“阿西大胆”;朱屺瞻说“阿西之画,老屺钦佩”。就这样,阿西和他的的猫终于绝处逢生,漂洋过海扬名世界。
  此后,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把桂林五位小画家搬上了银幕,为他们拍摄了新闻纪录片《漓江画童》。五位小画家分别是,画猫的阿西,画猴的亚妮,画鹰的高山,画竹的开涛和画山水的何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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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和妹妹

  影片中,摄影师特意拍摄了一段阿西和他妹妹抢着画画的逗乐场面。阿西的妹妹阿静当时也在学书画,由于名气不够,在这种场合下,只能充当哥哥的配角。
  在文艺刚刚解禁的年代,享有拍电影这样的殊荣是很难得的。那时候的人们还难以理解“知名度”这个词语,一切都是“组织上”的安排。当这部影片用多种语言在海内外播映后,仿佛无意之中,阿西和他的猫便已家喻户晓了。[img=righ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386_8.jpg[/img]

  经过一番懵懵懂懂,而且大红大紫的折腾之后,童年一去不返,阿西也到了人生所面临的转折点。童年纷繁而来的各种奖项和来自社会各界的注视让小阿西渐渐有些失衡。小阿西的心里朦胧感觉自己将来会成为一个大画家,可是文化课学习的难题逼近了他。
  那个年代,可供选择的道路并不多。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只能去参加高考,去读书,去上大学。无论你是乡下人还是城里人,无论你是神童还是顽童,在分数面前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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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阿西

  阿西的选择是考中央美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和浙江美术学院三个全国最高级别的美术胜地。接连三次,阿西都因为文化课的分数不够而败下阵来。这时,厄运突然降临。
  阿西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仍然感到命运是和自己开了个玩笑。那是1995年12月底一个普通夜晚,阿西在家中读书作画,突然停电了,阿西放下画笔,准备和朋友出去玩。晚上十点多钟,23岁的阿西骑着当时还不多见的摩托车,时速一百多公里,直到失去控制,翻倒在一条僻静街道的尽头。
  阿西的父亲仍然清楚地记得阿西当时的情形,血流如注,左边的身体受伤尤其严重,多处骨折,接诊的医生连声讲道,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病人。
  几天之后,浑身缠满绷带的阿西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原来的色彩消失了,消失得如此突然。一瞬之间,他的命运发生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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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重的阿西

  阿西曾经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在医院里,他无力拿起离自己只有一米之遥的水果刀。阿西一下子变得极度迷茫,他感到自己失去了对命运的主宰,不知道以后自己将怎样去生活。是不是就要沦入极为平凡的生活?有时候,又突然有一种希望,觉得自己会突然好起来,回到从前的轨道上。但在大多数时候,现实总是要压倒希望,让阿西陷入更深的绝望中去。
  前途渺茫,也许不会使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放弃跋涉的努力,但身体的残缺,却会令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丧失生活下去的勇气。跌倒了,再爬起来,是我们鼓励孩子勇敢面对困难常说的一句话。可是,要求一个人从已经逆转的命运中站起来,重新面对自己,面对反差如此之大的现实,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了。
  接踵而至的五次大手术虽然挽救了阿西的生命,但无法让他回到原来铺设的生活轨道,脚下的路不见了,出现了一片布满荆棘的原野。一切都是陌生的,现实生活里只有病床、注射器和头发斑白的父母。
  阿西坦言,是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才真正明白了父母对自己的爱,自己也是因为父母才决定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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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西的妹妹为了给哥哥解闷,就给他介绍了四个学生来教。阿西教得极为认真,后来四个孩子全部都考上了艺术类的学校。就在学生把中榜的好消息告诉阿西的那一刻,阿西感觉心中的阴晦一扫而光,他也在一瞬间明确了将来的方向。
  现在,阿西成立了采吉画室。给报考美院的应届高中生补习专业课,已经成为阿西的职业,也是他谋生的手段。十年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当年与他一同备考的妹妹已经从中央工艺美院毕业,成为专业画家。对于这种差别,他早已处之泰然。
  现在阿西反观自己童年时所作的画,也为自己当年没有约束、充满童趣的笔触所打动。现在的阿西希望能找到以前作画的感觉,把以前和现在的风格结合起来,把以前的阿西重新收纳到自己的身体里来

  他平静地为那些与自己有相同志愿的孩子们铺垫进入大学的道路。阿西经常把自己的经历说给自己的学生听,每到学生考试的时候,阿西总会梦见自己当初考试的情景,自己当年的梦已被学生圆了。
发表于 2005-4-2 08: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center]深圳速度[/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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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造深圳速度的四顶红帽子

  深圳,传说中的“一夜城”。从上个世纪开始,这里就以神话般的速度缔造着奇迹与景观。国际贸易中心大厦,简称为国贸,是深圳最早的标志性建筑;修建于二十年前,位于这座城市的历史起点。这张照片是国贸大厦建设者的合影,其中最年轻的就是当年的罗君东。在特区人的记忆里,国贸大厦的建设者们曾经以“三天盖一层楼”的方式,创造了“深圳速度”,照片里的四个人就被称为缔造深圳速度的“四顶红帽子”。
  二十年过去了,“四顶红帽子”中有三个人已经退休,只有49岁的罗君东还在地王大厦对面的深业集团担任副总经理。此刻,罗君东正在开发的是深业的最新项目,叫深业新岸线,整个占地面积是十八万平方米,是一块填海的地,淤泥深度达到十几米厚。整个深圳二十年来,都是由东往西在发展。高楼所在地即是城市的最西端。
  湖北荆门,中国建设总局第三局所在地。1980年来深圳之前,四顶红帽子就在这里工作,而这张照片中的两个人就是四顶红帽子当年的领导,中建三局局长张恩沛和副局长李传芳。时光倒流二十年,改革开放之初的国企领导者,也正在思考着企业前途的问题。
  时任中建三局局长的张恩沛回忆起当年的情景:需要社会上解决的,我们自己都得有。你比如说职工看病,我们自己要设医院,我们的医院还不小;子女上学,从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那我们还要办学校,一直到上大学才离开这个单位;那个时候吃菜吃粮都不是很充分,我们自己又办农场。总而言之,就是机构很庞大,那么开支当然就很高,可是我们的收入又非常困难。
  为摆脱国企的窘迫现状,那些年张恩沛不得不通过四处拉项目的方式找米下锅。就在这个时候,南方传来了建设“经济特区”的消息。来不及等到上级领导的批准,张恩沛就挤上了南下的列车。而此时的南国,一场城市建设的狂欢已经开始了。
  1980年,深圳经济特区建立,城市建设工程全面启动。面对着这片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张恩沛做出了中建三局将在深圳发展的决定,在尾随他到来的第一批先遣队里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刚刚大学毕业的罗君东,另一个就是后来担任国贸工程工地负责人的王毓刚。
  王毓刚想起当年,仍是十分感叹,整个深圳的建设速度,应该说都很快。我是搞了几十年建筑的人,但是以前以我在内地建设的,同样类型项目的时间周期来讲,我觉得深圳要快得很多。它的原因,除了改革开放的大环境,咱们引进了国外的一些先进装备、先进技术之外,再一个就是人的思想解放。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是我们来深圳看见的第一个很振聋发聩的这样一个口号。过去怎么敢提这种口号,但是在深圳,大张旗鼓的就在大街上张扬出来了。
  时任中建三局副局长兼国贸工程总指挥的李传芳也对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说法感到新鲜:从这种提法来讲过去从来没接触过,也没感受到过。觉得一种清新,一种新奇。另外它这里一些做法,对工程招投标的管理;竞争等一些手段,感到一种生机。
  引入公平竞争,用招投标的机制,承揽建设项目,是特区的一个创举。国贸工程就采取了公开招标,。1982年的竹园宾馆深圳市领导宣布对“神州第一楼”国贸大厦的建设,进行公开招标。而此时,跃跃欲试的中建三局一公司刚刚承揽了另外一座高楼“金城大厦”的建设任务。
  张恩沛对当时的难以取舍记忆犹新:正在这个时候,市里头基建办公室正式告诉我们,就说金城大厦和国贸大厦,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是参加国贸的投标,金城大厦就得放弃;你要干金城的话,国贸你就不要投标。
  按照当时市里的规定,“金城”与“国贸”张恩沛只能选其一,但即使是舍弃了“金城”,中建三局未必就能在“国贸”中标。最重要的是,有好几个实力雄厚的对手已经加入了投标的队伍。
  做出选择刻不容缓,张恩沛难以判断:开始的时候投标的单位,我听说有三四家,四五家;后来才知道有七八家。这怎么办呢?大家的意见又不一致。但是大多数人说是咱们应该是(选金城)。又是外汇工程,地下基础地下室又搞完了,咱们为什么不干呢?
  “国贸”只是一个有可能辉煌的希望,“金城”却是唾手可得的经济利益,张恩沛反反复复拿不定主意,而投标的日期已经临近了。
  最后的抉择将近,张恩沛还记得当时的犹豫:最后就决定要投标了,放弃了金城。那时候说是果断,那是后来说的,对外说果断。我那个时候在没决定之前,才不果断呢,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内部讨论。就晚上通宵的做方案。做方案,什么方案?就是速度最快的方案。那么就是用滑模。滑模我没搞过,但是听说国外的话,滑模很先进,我就想能不能搞滑模。要创造高速度,今后肯定是个竞争的局面了。要搞滑模,只有国贸才能够搞滑模。
  所谓滑模,就是先用钢结构搭建模板,再往里浇灌水泥,等到水泥大体凝固,再往上提升模板。这种盖楼的方式虽然快,但是如此大面积的滑模施工国内尚无先例。对于张恩沛来说,滑模是一个有分量的筹码,也是一个有风险的选择。1983年1月22日,张恩沛的冒险终于有了结果,中建三局中标了。
  张恩沛回忆起通知书到达的那一刻依然唏嘘不已:我那个时候,那个通知书摆在那个桌子上,我就觉得是不是真的?因为全国最高最大,十万平方米,在中国没有的。而且我是那么艰苦,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真的是中标了。当时真是老泪横流,感动的那个样。那天晚上,叫食堂还给我们改善了,多炒两个鸡蛋,喝了一瓶啤酒。
  国贸工程启动了,三十出头的王毓刚成为工地负责人;赴深圳第一小分队的队长厉复兴成为工地党支部书记;刚刚从上海归来的同济大学研究生俞飞熊,被委任为技术负责人。但是负责技术核心的滑模小组组长由谁担任,成为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张恩沛又做出了一个决定:滑模设计小组的组长,将通过考试的方式产生。
  罗君东当时担任国贸工地滑模小组组长,当年的竞争机制在今天看来也是十分先进的:年龄不受限制,职称不受限制,级别不受限制。只要你能拿得出好的方案来,你能对这件事情,有一个拿出科学的计算的数据也好,你的方案也好。你能把这个事情,在专家论证会上答辩通过。我们是以方案选人,不是以人选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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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罗君东

  凭借自己的滑模施工方案,罗君东戴上了第四个红色安全帽,跻身于国贸工地的最高领导层,所谓“四顶红帽子”就这样开始了他们并肩战斗的旅程。戴上红帽子的这一天,罗君东刚满27岁,此前他的从业资格仅仅是一个助理工程师。
  20年后,罗君东又一次要用考试的方式决定自己的命运。2004年4月15日,深圳市的四家大型国有企业公开招聘总经理,在全国的国企改制进程中,这是首次面向社会的公开招聘。已经在企业担任副总经理多年的罗君东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又一次转机。
  当年的雅园宾馆即将被拆掉,20年前,在国贸的三次滑模失败后,据说有境外媒体的记者躲进这里,等着撰写中国第一高楼坍塌的报道,“四顶红帽子”一度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时任国贸工程党支部书记的厉复兴回忆第一次滑模的情景:第一次滑模,滑出来,我们到现场一看,我们自己都感到心寒。因为什么,滑出来的柱子里面都是洞。我们形容的猫洞、狗洞,狗都可以钻得进去的,很大的一个洞,一些墙也都是拉得裂开来了。
  时任国贸工程工地负责人的王毓刚说起当年:如果滑模再不成功,作为我王毓刚,在我们中建三局一公司,当时在施工界,我那比较好的名声,这肯定是彻底完蛋,那么我自己的前途肯定也没有了。但是我就想,既然我们已经走了滑模这条路,还没有最后宣布它要被枪毙之前,有一线希望我们尽量争取。
  那么第二次,第二次再来滑模。在滑的时候,还没提升模板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工人都在等着这个事情。一听,又失败了,大家情绪就,整个现场就很沉闷了。
  从“弃金城,选国贸”开始,张恩沛就始终在承受着外界的各种指责。这个时候,所有一直心怀不满的人们似乎又找到了可以对他进行批评的理由。
  风言风语在这个时候传到了张恩沛的耳朵里:开始失败的时候,风言风语我就听说了。最后这个批评、漫骂是铺天盖地。特别是我们甲方,当时的负责人李总,是个吉林人,骂得……当着我们面那么多人:你要包赔我的损失,你们赶早给我滚蛋。那个压力,今天说起来,那已经是一天就吃一顿饭了。晚上不睡觉,眼睛红的,药水都买不到。因为我主张的滑模,我拍的板嘛。
  三次滑模的失败,“四顶红帽子”从未停止过总结教训的努力与行动。但是滑模失败的根本原因却是直到最后才被放到桌面上。
  罗君东找到了滑模失败的根本原因:领导定的东西那个原因是不能找的,就找滑模技术上有什么原因,一直是找。我说不对,这个没有问题,这样也没问题,那样也没问题。一直到最后第三次,我最后憋不住了,说,就这个问题!就是你的设备能力跟不上,我用了先进的技术,结果你后面料供不上,那我怎么做?
  在四顶红帽子面前,张恩沛做出了承诺,但是等真正拿到设备清单一算帐,张恩沛一筹莫展了。
  张恩沛当时十分难以下决断:那么我要是用外汇,我那时候我算了一下,起码一开始这些没有八十万是不行的。八十万呢!怎么去解决?另外我有权利去搞八十万吗?可是没有八十万,罗市长同意批准这么不容易,这一生可能就这个机会,很可能就没了。
  按照当时的国家规定,要购买五万元以上的设备就必须给北京打报告,而且批不批准都是一个旷日持久的过程,但是国贸工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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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国贸工地

  情势紧急之下,张恩沛干脆来了一个只斩不奏。没有经过任何批准,张恩沛几乎是以个人名义做担保,贷款购买了国外的十几台先进设备。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在国贸施工期间的这个举措,使他在1989年受到了有关部门的经济审查。
  在当年的国贸工地上,人们在焦虑的情绪里等待了两个多月。虽然设备已经买来了,方案也做好了,但是建设单位不允许张恩沛他们做最后一次试滑了,工程就这样在讨论声中无限期拖延。
  几乎是以一种接受审判的心情,张恩沛召开了最后一次动员会,最后一次试滑在一种沉郁的气氛里开始了,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第二天上午,喇叭里忽然传出了工程总指挥李传芳的声音: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一霎时,整个工地哭声、笑声、欢呼声交织成一片。
  当年的纪录片《历史的抉择》记录了国贸大楼的建设过程:深圳人用幽默的语言概括说,奖金不封顶,大楼快封顶。奖金一封顶,大楼封不了顶。一石激起千层浪,发轫于建筑行业,革除现行僵化管理体制,运用经济规律,支配建筑市场的改革一发而不可收。
  滑模的成功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国贸工程开始在管理体制分配制度上进行各种大胆尝试。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工资制度极大的刺激了工人的积极性。工人的工资比工程师甚至都多,因为工人是计件的。他是按照好像你混凝土工就按照混凝土的方料来算,钢筋工就按照钢筋的吨位来算。木工就按他支撑模板的量来算。
  金钱带来了效率,荣誉也激发了速度,雄心勃勃的建设者们力图要把这种速度推进到极致,国贸大厦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攀升。1984年春天,在国贸滑升到一半的时候,第一次南巡的邓小平站在旁边的国商大厦楼顶,亲眼观看了国贸工地。在特区草创的那个时代,国贸工程成为改革开放政策的鲜活例证。
  在当年的专题片《日新月异的经济特区》中,厉复兴说道:我们五层到十层,平均是七天一层;十层到二十层,是平均五天一层;二十层到三十层,平均是四天一层;三十层到五十层,平均连续的三天一层。
  1984年4月30日,国贸主楼封顶,比预先的工期整整提前了一个月。半年以后,国贸大厦整体竣工。1992年春天,就是在国贸顶楼的旋转餐厅,88岁的邓小平发表了著名的南方谈话。国际贸易中心大厦成为深圳速度的代名词,成为经济特区的一个历史象征,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标志。从这个时候起,速度的观念日渐深入人心,并深刻改变着人们的工作方式和生活节奏,一个市场化的时代不可逆转的到来了。
  国贸大厦竣工后不久,罗君东就离开了中建三局;而王毓刚和厉复兴则一直在中建系统待到退休。四顶红帽子里年龄最大的俞飞雄,曾经到澳大利亚工作,并且在1994年回国,参与了第二代标志性建筑地王大厦的建设。当时对地王工程进行设计和管理的,是已经担任深圳市副市长的李传芳。因为在国贸施工期间贷款购买设备,张恩沛在1989年受到有关部门的经济审查。审查的结果只有八个字:功大于过,下不为例。2004年秋,,在四大国企的公开招聘中,罗君东未能通过最后的面试;深业集团的国企改制方案仍然被搁置。
发表于 2005-4-2 08: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center]你 是 我 的 阳 光[/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5:05

  你是我的阳光
  我唯一的阳光
  you make me happy
  how much I love you
  how much I love you
  别让我失去了你 阳光
  怎么失去了你呢 阳光
  你不会失掉我
  我也不会失掉你
  反正我们就一辈子了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e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这是在半个多世纪前,江文焕写给程正迦的诗。程江二人都是浙江衢县人。两个人从小就是同学。上学的时候,两个人的学习都很好,尤其是作文。老师总是把作文第一的本子放在第一个,这个位置不是程正迦的,就是江文焕的,同学们戏称他们是一对“文学家”。青梅竹马的爱恋就是从那时开始的。程正迦至今仍保留着江文焕19岁的一张照片。她清楚地记着就是那天,江文焕举着佛手来到她家,让她记住佛手的香气,以后闻到这香便想到他。
  程正迦出生在一个殷实之家。尽管父亲是当年的秀才,但他却对女儿进一步求学百般阻挠。已经接受新思想的程正迦在同学江文焕的鼓励下,冲出家庭束缚,选择了出门求学之路。
  抗日战争爆发后,程正迦、江文焕和几位同学一起流亡到重庆。后来,程正迦考上了重庆国立女子师范学院外语系,江文焕则被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外语系录取。于是,两个年轻人便开始了长达四年的两地书信生活。他们相互思念,互相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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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照

  抗战胜利后第二年,西南联合大学从昆明迁回北平、天津,江文焕分到北大,途中江文焕来到重庆与程正迦结婚。照了这张陪伴程正迦一生的照片。照片上的江文焕穿的是学生救济会给他的美军撤退时留下的薄呢衬衣,程正迦身穿藏青色江西土布做的旗袍。程正迦的好朋友帮她把头发用铁钳烫卷,就做了江文焕美丽的新娘子。程正迦难忘,江文焕托着自己,在新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在北大读书时期,江文焕深受学校良好的学术空气和民主、自由气氛的熏陶,开始坚定地走上革命的道路。在“沈崇事件”中,他带领北大学生走上街头,游行抗议。
  1947年7月,程正迦和江文焕大学毕业,原本打算一起投奔解放区。因江文焕不幸得了肺病,同时也因为一时无法筹措北上的路费,于是,程正迦就应聘到江山中学,担任英语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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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唯一的合影

  在这里,程正迦和江文焕共同生活了一年多时间,这也是他们婚后唯一共同生活过的一段时光。那时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全家的生活都靠程正迦来维持。日子十分清苦。程政家养了一群小鸡,一来给孩子当玩具,二来养大了以后可以给文焕补身体。这是他们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程正迦有时爱发点小脾气,江文焕就把雨伞撑开,嘴里念叨着,暴风雨来了,我要撑雨伞了。程正迦看到他的鬼脸,顿时就没气可生了。江文焕就把雨伞合起来,舒口气说,暴风雨终于过去了。这是他们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1947年,在江山,程正迦和江文焕利用课堂,向学生传播进步思想。后来,经同事、地下党员林维燕的介绍,他们加入了中共闽浙边地委城市地下工作部的工作。他们的假酒是地下党的联络站。
  一直到1949年,江文焕拍了他一生中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穿的那件衣服一直陪着他到生命的尽头。
  程正迦永远记得那年的1月22日。林维雁到程正迦的妹妹家找到了她,叫她一起去城里开会。因为没有办法抱着孩子走15里之遥,程正迦和孩子就留了下了,等待散会之后,江文焕和林维雁来找她,然后他们要一起到江文焕的老家去组织游击队,宣传土地法大纲。
  程正迦没有想到,这一别就和自己的爱人阴阳两隔。
  程正迦在家里苦等到下午三点,一个船老板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告诉程正迦,江文焕和林维雁都被宪兵抓了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半个月后,衢州解放。
  程正迦一直抱着一丝希望,江文焕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在1950年1月,在教育厅工作的程正迦得知丈夫离去的确切消息。那时候镇压反革命高潮,上海抓到17个特务,里面有一个特务叫王震,是衢州绥靖公署的大头头。王震口供中交待出来的,说是衢州抓到六个人,受尽了各种刑罚。他交待出来了,他们六个人分别押往衢州飞机场和樟树潭予以活埋。
  1949年1月22日,时任江山地下党中心支部书记的江文焕,在衢州小西门召开研究武装斗争的支部会议后,不幸被捕。3个月后被国民党秘密活埋,年仅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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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岁的程正迦老人

  解放后,经组织部门的再三介绍,程正迦组建了新的家庭,但这并不能分担她对江文焕的无尽的思念。
  江文焕和程正迦的书信,原件已被浙江革命烈士纪念馆收藏。很多年前,程正迦就开始抄写江文焕写给他的书信,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情感都倾注在缅怀战友和丈夫的身上。无论走到那里,都要随身带着这些烈士遗物。
  程正迦反复抄写当年丈夫写给他的信,在抄写的时候,她心里并不难过,反而觉得文焕在和自己讲话,谈情说话,觉得很幸福。 [img=right]http://www.cctv.com/program/witness/topic/geography/C13784/20050329/images/101262_6.jpg[/img]

  当年,程正迦和江文焕曾相约同上北京,共赴延安。后来江文焕患病,他们才返回老家。半个世纪过去,这是程正迦第一次来到北京,来到未名湖畔,寻找江文焕当年的同学。她在北大的烈士墙上找到了丈夫的名字。久久不愿离去。
  现在的程正迦还有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找到当年丈夫被活埋的地点,自己能在死后与他在一起。尽管当地政府和党史办尽了很大的努力,查询六烈士的就义地点,但是因时间久远,查询工作很难继续下去。只知道六烈士是在东门外约五华里的地方被活埋的。程正迦仍然在寻找着。

  当年,为了保存烈士的照片,程正迦老人把丈夫的照片剪得很小,小心收藏。今天,程正迦老人要把照片放得很大很大,占满整个房间。
发表于 2005-4-2 08:24:26 | 显示全部楼层
[center]窄   街[/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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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街上郑举选的塑像

  汉正街又称“窄街”,这段没有改造的街道让我们看到了这称谓的由来。上个世纪70年代未,当大多数中国人还羞于谈“私利”二字的时候,一批为生存寻找出路的人,便开始了他们在“窄街”上的精明算计。实现财富梦想的创业激情,使一些靠摆竹床摊起家的“窄街”人,迅速地富裕起来。这尊塑像的主人公郑举选便是他们中的一员。20多年的风风雨雨,当年窄街上的风云人物,许多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在续写的汉正街历史中却留下了他们依稀的身影。
  这张拍摄于1992年汉口新火车站小商品市场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是郑举选、王仁昌退出汉正街的标志,也是他们当年如日中天的生意的结束。
  破产多年的王仁昌,现在正在创作他的第三部长篇小说《祭坛》。和前两部作品一样,这部小说避闪不开的还是他父亲的背影。
  上世纪40年代,在汉口纱布行业中,谦祥益绸布店、生计布店和王润记纱号,合称汉正街的三把刀子,而王润记纱号的老板就是王仁昌的父亲王裕卿。三大改造以后,家道中落的王裕卿同汉正街一道寂寞了,由于他接受改造的态度好,后被安排到武昌火车南站当了一名营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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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5年,大学毕业的王仁昌,被分配到鄂西北一个县城中学教书,虽然只能算远走,不能算高飞,但也是一次成功的逃离。然而,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不甘寂寞的性格加之无法逃脱的家庭背景,使他成为了现行反革命分子,并以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被判有期徒刑10年。
  郑举选退出汉正街以后,便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尽管远离“窄街”多年,但他对半个多世纪“窄街”起起落落的历史却烂熟于心。
  现任武汉市盲人协会会长的郑举选,文革时期就“看”准了农村,尤其是山区的市场。他经营地下小百货的时间长了,便拥有一个横贯数省的地下营销网,由于参与者大多是盲人,被称为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从地下盲人领袖到公众社会的盲协会长,郑举选的恪尽职守,赢得到了盲人们的尊重和拥戴。
  随着文化大革命运动的深入,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热潮也一浪高过一浪。 当年汉正街一些私下进行买卖的个体经营者,被当作投机倒把分子加以批判处罚,有的被遣送到农村强制劳动改造。王仁昌父母唯一的一次合影就是在那个阴霾的日子里拍下的。
  1978年12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了把全党的工作重点向社会主义现代化转移的方向,这给中国大地带来了勃勃生机。“三中全会”召开仅三个月后,汉正街就开始恢复了集市贸易,“窄街”又开始热闹了。而此时的郑举选还被关押在公安局里,他的罪名是投机倒把。直到1979年6月30日,被关押了18个月的郑举选才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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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举选下盲棋

  郑举选有下盲棋的嗜好,这给他传奇的经历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以前,“窄街”上的人明里暗里叫他“麻瞎”。而“窄街”开市后,人们就开始叫“选哥”了。一时间,郑家门庭若市,上门求教取经的,拜师学艺的。“窄街”上“选哥”的大名如雷贯耳。
  随着一大批冤假错案的平反,1981年6月,王仁昌也被释放,但他在文革时期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一没“单位”、二没户口的王仁昌变成了一个生活无着的闲人。在百般无奈的情形下,是宽容的汉正街接纳了他。
  1982年8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汉正街小商品市场的经验值得重视》的社论,赞誉汉正街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和“风向标”。社论发表后不久,武汉市成立了个体劳动者协会。从此,个体劳动者便有了自己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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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昌兄弟合影

  这张王仁昌与弟弟王仁忠的合影拍摄于1967年,那次,王仁忠因与父母赌气,15岁的他声称要自立,身无分文,坐火车到枣阳投奔哥哥。80年代初,在国有企业工作的王仁忠利用工休时间给哥哥打工,成为了王仁昌最得力的助手。
  当年汉正街在大、小商品的界定上,存在着很大的争议。有人甚至以利润大小来区分大商品、小商品。汉正街首家经营自动伞的王仁昌就遭遇过这样的问题。
  在媒体广告还不发达的年代里,郑举选靠着在计划经济时期建立起来的营销网络和有口皆碑的商业信誉,经营规模迅速扩大。当年他的经营方式,几乎影响着整个汉正街市场的走向。然而,在极左路线没有得到彻底清算的开市之初,郑举选的声势越大,麻烦也就越多。
  1985年9月,法国《生活》周刊记者雅克 侯赛尔采访郑举选,他问道:“听说你很会做生意,你赚了多少钱呢?”郑举选说:“我是传说中的百万富翁,我也希望当个百万富翁,中国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我想我一定会成为百万富翁”。实际上,谨慎的郑举选那时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这张相片是1986年王家将平房翻修成三层楼时拍下的,那一年,王仁昌文革期间的冤案被彻底平反;也是在那一年,他完成了第一部长篇小说《风流巨贾》的创作。
  上个世纪80年代末,武汉人还会自豪地说:在经历了500年沧桑的汉正街上,每一栋房子都是一部编年史,每一个铺面、每一个门楣都镌刻着时代变迁的历史烙印。而仅仅十几年间,这一切便消失殆尽。1991年王仁昌因为反对管理者集资建楼,而又一次离开了汉正街。那一年,他家的三层楼房也被拆除了,拆除前王仁昌特意拍下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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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布会

  事情闹僵了,1991年,作为个体劳协汉正街分会常委的王仁昌便从汉正街拉出了一千多人,聘请郑举选为顾问,准备在汉口新火车站另辟一个市场。1992年,王仁昌组织了由全国60多家媒体参加的,旨在推介汉口新火车站小商品市场的新闻发布会。从照片上与会者的表情中,不难预测出市场的结局。仅仅一年,损失惨重的王仁昌退出了新火车站市场。
  1993年,王仁昌从“窄街” 百万富翁的席位上跌落下来,有人说他是木秀于林,他却说自已是木怪于林。
  百十余箱的积压商品,可以想见当年郑举选离开“窄街”时的匆忙。多年来关于他淡出汉正街的原因,也成了他传奇经历的一部分,被人们猜测、杜撰着。
  这张照片是1992年郑举选在汉正街最后一次领奖时拍下的,此后他引领“窄街”的时代,也随着他的离去而结束。
  2003年初,王仁昌完成了第二部长篇小说《曲线人生》的创作,而小说的主人公就是弟弟王仁忠。1990年,下岗后的王仁忠做起了室内装潢的生意,一次因地板变形客户要求索赔的事,让他开始了对不变形地板的研究。1995年,世界上第一对曲线地板在王仁忠手中诞生了。消息不胫而走,一些海外知名厂商提出买断专利;面时百万美元,王仁忠声称:曲线地板只属于汉货精品。作为全国再就业明星,王仁忠得到了许多荣誉。1996年年底,他通过银行贷款创办了自己的地板生产企业,就像预想的那样,曲线地板刚一面市就表现出不凡的市场竞争力。但是由于生产工艺落后、生产成本居高不下,企业的经营状况急转直下,且年年亏损。为了解决生产工艺落后的问题,王仁忠不得不向亲友们借钱投入到生产机械的改造上。2000年,王仁忠完成了高科技含量的生产机械的研制工作,但他也因此债务缠身。
  2003年8月,一家具有经济实力和运作能力的公司与王仁忠达成合作协议,曲线地板新厂项目在苏州和武汉先期启动。
  直到今天,“窄街”上的老住户家里遇有喜事,都忘不了邀请郑举选。出于对他的尊重,下帖子的人往往会带着礼物亲自登门。离开“窄街”多年,但郑举选依然是“窄街”人的骄傲。
  2004年5月28号,曲线地板的第一个现代化工厂在苏州开工。这预示着王仁忠正在走出事业的低谷,这也勾勒出新汉正街人在经营理念上的转变轨迹。
  今天的人们几乎已经忘却了“窄街”的称谓,因为汉正街变宽了;这悄然发生的一切,对于当年“窄街”上的一些人来说,却是漫长而刻骨铭心的。
发表于 2005-4-2 08:27:49 | 显示全部楼层
[center]笛声何处[/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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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协勤为毛主席吹笛

  这张拍摄于五十年代末的照片是李协勤最为珍视的。它不仅记录了李协勤舞台艺术实践高峰时期的一个瞬间,也反映出了特殊年代艺术价值的一种取向。1958年年底,中央在武昌洪山宾馆召开八届六中全会。会议期间,李协勤为毛泽东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表演了笛子独奏。这是他一生中最感自豪的从艺经历。
  那天马上要上场的时候,李协勤紧张难安。一会儿洗手间吹几句,看看音色如何,一下又回来候场,来回跑了两三回。直到毛主席的警卫注意到他,以为他有什么名堂。李协勤才安心地坐在那里,冷静地想着乐曲的内。那天整个晚会的演出很成功,李协勤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天晚上的情景。
  1956年,李协勤提着母亲陪嫁的木箱,从广西来到武汉。当遥远的笛声传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的理想和青春便被融入到了一个充满激情的年代。
  1959年,还在大学读书的李协勤参加了湖北省群众艺术巡回辅导演出团,在开往福州的列车上拍下的这张照片是李协勤正在为战士们作即兴表演。白衣灰裤的演出服,取自民间的表演曲目,使舞台与现实融为一体。福建一行,李协勤创作并演奏的笛子曲《江汉晨歌》被列为对台广播曲目。此后,那满是乡愁的笛声便长久地回荡在海峡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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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时代的李协勤

  作为武汉音乐学院民乐系笛子专业的创办人,从教四十多年的李协勤,不仅为国家培养了大批音乐人才,还创作了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笛子作品。当年参加群众艺术巡回辅导演出团,李协勤结识了一些来自湖北各地的民间艺人,收集整理了大量民曲、民调,这为他以后的创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生活是李协勤艺术创作的源泉,生活也常常会给现实中的李协勤带来快乐。走近李协勤,你会发现他是一个乐道而不安贫的人。
  李协勤热爱美食。即使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吃中找乐的李协勤也能从中咀嚼出生活的滋味。李老师还记得当年五毛钱一碗的萝卜汤,街上难觅肉迹的情景,还有那时候特有的双蒸饭。所谓双蒸饭就是把米饭蒸两次,发得多一点,但是很容易饿。李老师印象最深的一次大餐是烤麻雀。李老师有位同学爱好用弹弓打鸟,有一天他打中了一只麻雀,可巧李老师跟在他身后,便将着麻雀要了来,用一个铝瓢,盛了些油,用蜡烛慢火烤熟,然后两人分食之,味道十足。
  李协勤做饭的手艺精湛,由上可见一斑。后来在武汉音乐学院教书的日子里,他常常喊同事来家里加餐。李老师的最有名的一道菜是鱼丸。武汉音乐学院里有湖,湖中有大鱼。音乐学院的老师们常常每人分到20斤大鱼后就到李老师家聚餐。李老师把部分鱼肉做成鱼丸,据说李老师的鱼丸绵中带劲,可以在地上弹起来。李老师也由此得来外号曰李中华。
  李中华的名号来自武昌一家老字号的酒楼“大中华”。“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1956年毛泽东主席在其著名诗词《水调歌头·游泳》中提到的武昌鱼,就是出自“大中华酒楼”。当年,“李中华”这个称谓,无疑是好友们对李协勤厨艺的最佳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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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协勤和他的店

  今天的“大中华酒楼”已经成为了一段历史的符号。在经历了承包、转制、转让等阶段后,酒楼停业了,它昔日的辉煌似乎正在褪色。而在距离“大中华酒楼”仅数百米的大成路上,1992年的春天,李协勤的“广州烧烤”店开张营业了。照片是1993年春节在广西工作的大儿子李江笛探亲时拍下的,坐在收银台前的是李协勤,虽然顾客中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位大学教授,但在校园里却早已沸沸扬扬。
  武汉音乐学院的院长特意跑去问李协勤的好朋友,李协勤在卖烤鸭,怎么办。李协勤的好友反问,他教学怎样?校长答,教学不错,学生都能拿奖学金。又问他有没有去开会?答,去了,政治学习、教研室会议全都没有拉下。李老师的好朋友又说,既然教学质量不错,又没有拉下会议,李协勤的创业和其他老师在家带学生和去舞厅伴舞并没有区别。事后,李协勤的好朋友向李协勤说起这件事,他才知道一场风波消灭于无形。
  1995年年底,我们采访李协勤时,当问及生意从何时开始,心有余悸的他总是含糊其辞。两个月后,李协勤正式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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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主理,品味超群

  李协勤的两个儿子,一个叫李江笛一个叫李汉笛,合起来就是江汉笛声。的确,江汉笛声是李协勤昔日执著与自豪的记忆,也是他想让孩子们能子承父业的希望。大儿子江笛学的是小提琴,让李协勤自豪的是这两年江笛的两项发明都申请了专利。儿子们还协助李协勤又开了五家分店,并将“广州烧烤” 的店名和自己的头像进行了注册登记。
  现在李协勤已经不用每天到工厂来了,生产上的事由小儿子李汉笛负责。汉笛在大学时学得也是笛子专业。毕业后,他两次找到工作但都不合适,就一直在家帮着料理生意。
  事业有成的李协勤在这个时候终于有条件回报自己的亲人。幼年丧父的李协勤是在母亲、外婆、祖母三位长辈的抚育下长大成人的。对于老人,李协勤一直很内疚。没赶上好日子的祖母和外婆已经相继去世,90多岁的母亲也因中风卧床不起。大半年过去了,母亲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但李协勤一直心存希望,他希望母亲能和他们一起多过些好日子。
  这些年,不断有人要求加盟“广州烧烤”,但都被李协勤谢绝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虑后,李家还是谢绝了别人加盟的请求,又一家分店即将开张。在李协勤店前的人流,很容易让人想起物资短缺时期排队购物的情景。对此,李协勤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准备今年还要开两家同样的分店。伴随着似近似远的笛声,李协勤已经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人生旅途。昔日对笛子的执著没有使他摆脱贫困的阴影,“困难时期”的经历给他留下了不堪回首的记忆。在生存中取舍,在取舍中生活,使李协勤穿行于雅俗之间;而无论是观之以“雅”的艺术,还是视之以“俗”的买卖,李协勤都能不记荣辱,随性、务实地生活着。笛声的存在,使一段看似错位的人生轨迹变得和谐、自然。
发表于 2005-4-2 08:30:51 | 显示全部楼层
[center]最后的合影(上、下)[/center]
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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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勇和现在的老伴张月东[/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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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和父母在石家大院[/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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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2年,原天津地委书记刘青山因贪污在三反运动中被处决,这是当年震惊全国的大案。这一切给他的家庭带来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作为刘青山的妻子,如今已经80多岁的范勇老人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楼主| 发表于 2005-4-2 11:59: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样子

来源:沙子花

2004-3-23 星期二(Tuesday) 晴  

??早春二月,北京的风沙将至,草木待发。三四十个做纪录片营生的人越过千山万水,来赴一个电视栏目的片约:《时间的重量》姊妹篇,《时代的面孔》。聚集地点在通州野外,冠名“运河人家”。实际上此地前不见运河,后不靠人家,客舍之外,惟余荒郊,足见庄家的良苦用心。地远心自偏,执手相看、秉烛夜谈的主题,自然只能沉湎于时间、影像、历史记忆。
??
??又是时间。人世轮回,总是要碾过几行相似的辙印,比如执着于时间的通感和莫名钟情。招之不前、挥之不去的时间对人到底意味着什么?生命仅可取一瓢饮的水源。记忆永远蒙着的面纱。无影无形的刻刀,无休止地雕刻着熙来攘往的各色容颜。
??
??其实,这些远道而来俱怀逸兴高谈阔论的人仅仅是要重拍“老照片”而已。这个空间的这些人总在情不自禁地抬眼眺望,刻意寻找和描摩另一些空间、另一些人的样子。怀旧或想象的“时代的面孔”,藉着余温尚存的世纪末伤感,诱惑了摄像机的二度凝视。凝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时间的波影深处,一张张已经模糊的脸即将清晰起来,游弋飘摇的细致表情一一叠化而出。无数生生灭灭的刹那,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混合塑造了每个人面对命运的表情,不论那些表情以及表情背后的心情怎样复杂暧昧,最终有幸或不幸浮出水面的便是人同时间较量的成果——生命对时间的终极嵌入,有待未来的采掘打捞,形同化石、琥珀、标本,或可称之为历史。
??
??历史的主要用途无非是可以为镜,影像纪录不过是晚近出现的一面新款,而它作为镜子的功效和权威却在最近的一百年里登峰造极,就连流水线上的电视产品一朝沾了“纪录片”三个字,都油然而生勇气自名《见证·影像志》。红尘滚滚物欲横流的时代,维持一张不讳清高的脸,也算是意志对风车作战的又一节胜利。
??
??可是,一个人果真看得清自己的样子吗?
??
??即使在纯粹的物理意义上,镜像的对位和错位也粘合得天衣无缝,就像一片树叶的正面和背面,怎么能拆分得开。更无从估量观看之间还萦绕着多少有意的遮蔽、无心的遗失。现代和后现代世界的文明人消耗了太多时间与金钱流连镜前,费尽心机又浑然不觉地自我打磨,直到满意地变成最新版模具的下一枚印件。跑步机上的白领丽人淡忘了上世纪还健在的三寸金莲,耳聪目明的电玩高手不理会传统寓言中的摸象盲人。只有一两个资质愚钝的有些例外,比如学诗谩有惊人句的席慕蓉,偶尔会为了一点点琐屑的个人体验,比如发现无法用画笔和颜料捕捉山间日落的光线,而徘徊在人群外兀自懊恼,徒劳地重复了一声叹息,恍若两千五百年前各自在水一方的孔仲尼和赫拉克利特。
??
??即使你的那面镜子叫做历史。观看只能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成立,而你也只能是一定距离之外的观看者;这距离是否远近得刚刚好,却未必可能听你的安排,尤其当你回眸的对象恰恰是时间距离之外的“历史”。双脚踏在这颗一边滋养一边埋葬着生命的星球上,谁能拽着自己的头发飞升呢?四顾茫然,“观看”本身不得不与观看的对象一道归入镜像。记忆、历史、真相、真理,原来都是漂移不定的浮冰海市。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但仍有人愿意相信,每寸时间都悬挂着特定的重量,每个时代都镌刻着特别的面孔。愿意相信天降己任,所以会不惜代价,一次次地纵身自沉,向看不清的水中央追寻生命的倒影。
??
??秋天的屋顶/时间的重量/秋天又苦又香/使石头开花/像一顶王冠……这是海子的倒影。
??
??他们不能表达自己,他们必须被呈现。这是卡尔·马克思也是某一类纪录片工作者的倒影。
??
??故人已去,往事如烟。往事又怎能如烟。且看《见证·影像志》二月之约的主持人终场告白:但愿大家年年都能这样聚上一次,以纪录片的名义,互相看着头发越来越少,赘肉越来越多。

??这就是陈晓卿及其同仁所能见证到的最浪漫的事。
??
??N年后,注定得等到N年后,文字生还了诗人的目光,别人的影像将映照出机器背后你的样子。
??
????(2004年3月23-24日)  
# posted by foolflower @ 2004-10-15 01:15 大粒盐(0)
发表于 2005-4-3 23: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我的阳光----标题就很吸引人
好凄美壮丽煽情的革命爱情故事

爱是说不清道不明白的
刻骨铭心的真爱是人生难得的享受和幸福
哪怕是短暂的却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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