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几种音韵标准中,古全浊声母在今方言里的映像最具系统性和规律性。系统性表现为对共时音系的控制面广,规律性表现为对音韵演变的解释力强。前者即李荣(1985)所说的“代表性”和“频率”,也就是统辖的字多,控制面越广的要素管的字就越多。后者即丁邦新(1982)所说的“历史性”和“普遍性”,经受漫长的历史冲刷而不被湮没,而且在各地方音中均留有痕迹的要素对音韵演变的解释力最强。显然,在上述几种音韵特征中,古全浊声母在今方言里的映射是管字最多、历史最久的。这从《方言调查字表》便可窥见,在该表所收三千多字中,古全浊声母字将近一千,而入声字只有六百,闭口韵字三百,浊上字一百多。浊声母不仅字数最多,而且能和各个韵摄、各个声调相配合,因此对音系的控制面最广。相比之下,入声不涉及阴声韵摄,闭口韵只涉及咸深二摄,控制面都不如全浊声母。同时,全浊声母开始清化的时间也早于入声和闭口韵的消失,波及的方言也最多,因而对音韵演变的解释力最强。综上所述,假如要挑出一项音韵特征来给汉语方言分类,根据目前的认识水平,恐怕只能是古全浊声母在今方言中的映射,尽管这条标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也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最终选择。严格地说,古全浊声母在今方言里的映像实际上是一条合取特征,王力在列举客家音系特点时就将其列为两条:(1)无浊音[b d g v z];(2)古浊声母字无论平仄,今皆读为吐气音。